在自家院子里,陆廿七还急得掉了几滴眼泪,这会儿真找到陆十九了,他又恢复了那不耐烦的模样,似乎来找人并非他心甘情愿似的。看得江世宁在一旁颇为无语。 不过他很快发现,陆十九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摸完了人,又被陆廿七扶着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居然是把陆廿七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撸下去了,一副不喜欢被人扶着的模样,同样没有热情到哪儿去,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冷淡。 这都什么臭毛病? 江世宁有些糟心地看着这兄弟俩,总算理解了薛闲所说的“不太亲”是什么意思了。 可他自认自己并不瞎,真心假心还是勉强能分辨出来的。不论是陆廿七在家流露出的担心,还是陆十九刚才辨认来人时脸上闪过的松一口气的神色,都不似作伪,怎的一站起来就非要做出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呢? 陆十九站起来后问了句刘老头的情况,便自顾自摆弄起他那几根木枝,不再搭理人了。 玄悯上下扫量了他一眼,又扫了眼刘老头,眉心崴微蹙了一下。 “大师,你和薛兄不是要找这位十九小兄弟么?”江世宁看见他皱眉,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玄悯点了点头,从暗袋里摸出了金珠。 薛闲正在玄悯的口袋里滚得有些犯晕呢,先前他还是纸皮时,就觉得金珠在玄悯的影响下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会儿直接身处金珠之中,他才发现,这变化可一点儿也不细微! 最初,他觉得自己是泡进了一汪热池之中,这热池下头还有一个泉眼,泉眼里汩汩地冒着热气,蒸得他周身舒坦。 然而随着这池水温度越升越高,越来越热,到现在几乎热得有些烫皮肉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泡的哪是热池啊,这他娘的是打算煮一锅龙肉汤吧?! 可惜,后悔已晚矣,想出也出不去了。因为他发现这汤还有了些黏性,泡得他手脚发软,抬都抬不起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顾不上暗袋之外的事了,所以玄悯他们做了什么事,碰见了什么人,他都有些混混沌沌弄不清楚,更谈不上插嘴插话了。 在他被煮得快要化了的时候,玄悯的手拯救了他。 这秃驴也是个稀奇玩意儿,明明手指的温度与常人无异,甚至微微有些偏凉,怎的暗袋里靠着腰腹的地方就能把金珠烤成这样? 薛闲被他握在手里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凉快些了。 真灵的温度降了些,他的脑袋便也没那样昏沉了。 他在玄悯掌心来回滚了两圈,将自己周身上下的温度都降了一些,这才老老实实停下来,透过金珠油黄透亮的薄皮看向外头。 “陆十九?”薛闲诧异道:“这就找着了?” 玄悯“嗯”了一声。 薛闲顶着一脑门热腾腾的浆糊,反应有些迟缓。片刻之后,他才懒懒地应道:“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刚巧你也带了木枝,帮我找个人。” 说完,他懒懒地滚了一圈,冲玄悯道:“秃驴,给钱。” 玄悯:“……” 薛闲见他另一只手摸了几粒碎银出来,眯着眼懒洋洋地叫道:“回头还你金的。” 陆十九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冲陆廿七道:“收了吧,别多拿。” 他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却也有一身怪习惯。他要养家,所以找他卜算自然是要收钱的,只是这钱数却并不固定,只定了个数。金银铜全看你愿意,你若只想给铜板,那便是三枚铜板,你若想给银子,那也是三粒银子,你若吃错了药想给金子,依然是三粒。 薛闲就是吃错了药的那种,回回找他卜算给的都是三粒小金珠。 陆廿七老老实实从玄悯手中拿了三粒碎银,想把他塞进陆十九的兜里,却被陆十九挡住了:“我袄子蹭破了,你先拿着,别贪了。” “谁贪了?!”陆廿七皱着眉道。 陆十九也不理他,只看向玄悯的方向,问道:“要卜算的是何物?” 玄悯将手里的金珠递了过去。 薛闲道:“就是这枚金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