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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弹了一记腰间,道:“书呆子,你怎的半天不做声?”

    这帮凡人天都上过了,还怕见鬼?所以他找江世宁找的毫无顾忌。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家长姐和姐夫被人掳进了这鬼气森森的荒村,江世宁居然连头都没有探,着实不像他。

    “书呆子?”

    “……”

    “江世宁?”

    “……”

    这名字一出,车里焦灼不安的陈叔陈嫂以及杏子都猛地看了过来。

    “江小少爷……您刚才喊的是江小少爷?”陈嫂抖着声音问道。

    薛闲随口“嗯”了一声,一头雾水地拉开腰袋看了一眼。

    太棒了,空的。

    江世宁早就没了踪影。

    薛闲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荒村——江世宁那呆子多半忍不住,趁乱跟着玄悯跑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大清早水汽重,阴冷潮湿,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茫茫白雾里,只能看见些荒芜的房屋轮廓,黑沉沉的,影影幢幢。

    “陆廿七呢?”薛闲头也不回地问道。

    马车里头,陆廿七静静地应了一句:“在呢,何事,说。”

    他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只因他此时正被两个大鹌鹑夹在中间,左手是哆哆嗦嗦的陈叔,右手边是叨叨咕咕的陈嫂。这夫妇俩大约把他也当成个神人了,不敢去碰薛闲,便窝缩在他身边,觉得这样能定心一些。

    “你可否算出那秃……玄悯现在在做什么?”薛闲盯着那雾气问道。

    “我可以试试。”陆廿七顿了顿,又道,“不过得找一样和尚刚碰过的东西。”

    薛闲刚要开口,陆廿七又补充道:“马车太大了,不能用。”

    “……”薛闲闻言收了声,默然想了片刻,扭头冲车里伸出一只爪子,“我的手能用么?”

    陆廿七:“……”

    杏子:“……”

    反正哪里不太对……也可能哪里都不对。

    “活物不行,只能探死物。”陆廿七反正从来就没怕过薛闲,也不怕被揍,他毫无波澜地道:“要不你牺牲一下,我来算算。”

    薛闲冷笑了一声,转回头去不理他了。

    此时,早已荒芜的温村中有一间大宅子里响起了争吵声。

    这是一间两层的小楼,前后两幢,之间用长廊相连,箍成一个四方的庭院,院中原本不知种了些什么,此时只剩下半人高的蔓蔓荒草,和一株枯死的老树。各个屋子的窗子都腐朽不堪,纸早就破了,穿堂风呜呜咽咽哭个不停,听得人头皮发麻。

    争吵声是从前楼一层的东屋里发出来的,这是唯一一间不窜风的屋子了。

    “你不是说听你的准没错么?!这下好了,走都走不出去!”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响了起来,话音里满是埋怨。

    “不然呢?继续往前走刘伯、剪子和小石头还有命么?!”另一个声音回了一句,“这里好歹还有间屋子能挡个雨,今早你拾到菌子的时候怎么没张口抱怨?!”

    这东屋里此时正窝着几个乞丐打扮的人,个个儿蓬头垢面,也不是衣服是什么时候穿上的,大约从来也没洗过,散发着一股子酸腐味。只是在这屋子中,并不只有这一种味道,在这酸腐味之中,还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声音沙哑的那个男子两只手于腕部戛然而止,没有手掌,腕部的皮已经被磨得光滑,可见这手已经断了数年甚至十数年了。

    断手面前正支着个火堆,火堆上头横着的木枝上架着一只破了口的砂锅,里头汩汩直沸。断手咕囔了几句,用手腕将堆在一旁的野菜叶子捧起来,丢进了锅里,“有吃的又怎么样,吃完了命都不知道能不能留……”

    “反正不吃肯定留不住命,煮你的汤去!”答他话的始终是同一个人,那人脸上满是可怖的疤,两个眼窝里只有一只有眼珠,另一个眼皮都粘合在了一起,也不见凸起,约莫是连眼珠都没了。

    在这两个争吵着的人周围,还窝坐着一圈乞丐,不是缺胳膊便是断腿,有那么四五个好手好脚的则一直在瞎比划,估计不是聋便是哑。

    他们身后靠着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三个人,一个老的,两个小的,正是独眼口中的“刘伯、剪子和小石头”。他们身上盖着早已破洞的被褥,带着股淡淡的霉味,但好歹算个铺盖。

    躺着的这三人呼吸沉重,似乎都在发着烧,面色灰败中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烧得起了泡,裂了许多口子,露在被褥外的脖颈几乎没几块好皮,布着大块的溃烂创口。

    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在这屋子的角落里,还蜷坐着一男一女,年纪轻轻,五官温和清秀,气质相合。他们身上穿着的袄袍虽然素淡普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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