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该请您的,言言一直拦着。我私心也想着,也许时间还未到时候,怕贸贸然郑重其事的,叫言言和您这边倒是有负担了。”周是安永远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眉眼生笑的倜傥容颜。话都给他说了,他一味地都在成全别人,委屈自己呢。 这话打死言晏她都不信,夭寿的是,上年纪的人就喜欢他这端着揣着的精气神。 尤其是周是安似乎总有一种本事,你说话的时候,他盯着你,不言不语,但目光却在告诉你:是,我在听你说。 到了外婆这里就成了:是,我在听您教诲呢。 言晏一旁腹诽他:还真是个生意人,会扮! 言晏这几天不想理会他,他所谓的父母想请她家人饮茶,她头一个跳出来不同意:确实没到那地步呀! 外婆却睨一眼言晏,“这是什么话,那这对象还是瞎处的?” 老太太这话不仅是朝自己孙女说,更有几分点到为止的警醒周是安,他是个聪明人,不怕他听不出来。 末了,外婆没有应允一道去饮茶。 但也算给齐体面,打发言晏妈妈同舅舅赴会了。 谢冰慧给周家的解释是,原本老太太是要来的,昨晚贪凉吃了几口瓜,夜里起来了几次。也就不敢出门了,怕闹洋相,叫周家父母笑话。 姚丽珍先和颜接话了,“将养身体最重要,饮茶今后有的是机会。下次我同是安父亲一并去探望老太太。” 论年龄,周秉承与老太太算是差不离岁月的,但是结亲家得论辈分,又是他们周家求人家女方,初次会面,自然礼数涵养尊卑一样不能少。 周秉承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持重与城府,放在儿女谈婚论嫁的席面上,毫无助力或加持。 左右应了那句话,儿大不由娘。 早上出门前,妻子就提醒周秉承,“别瞧不上人家小门小户,这一桩你再瞧不上,可能又得三年又三年,你这二小子,哼,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姚丽珍再说,那位言小姐胜在骄矜,虽说脾气不算温顺,但大抵也还良善,最紧要的还是,模样漂亮呀,你那宝贝儿子也不见得多大的格局与眼界,也就图人家年轻漂亮对脾气罢了。 话又说回头,过日子,只要家世别太悬殊,金钱观别太大出入,对脾气也真真是最重要的了。 姚丽珍自暴自弃,也劝老周,咱们就不痴不聋不做家翁罢。 席面上,周秉承问候言小姐的舅舅,其实他知道,谢先生同老二一道做生意。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有了所有下文。 谢礼宾涵养答谢,少不了一些体面话,比如,托是安的福。 周是安好脾气地呷一口茶,接过话口,如同麻将席上洗牌般地推一切客套言进洗牌桌里,“大清早地如此官僚客套,是要不消化的。” 他再道,原本兄长一家也想过来的,母亲没肯,怕就是人多,免不了来而往之的客套。 周是安说着,起身替桌上每一个人续茶,到了言晏,他也是一本正经地悦色,她盖碗里都没饮,偏就问她,“要嘛?” 被问添茶的言小姐,悄默声地睇他一眼,二人在闹别扭,但言晏就这点好,在外面决不给周是安脸色看,她端起盖碗凑在嘴边饮一口,算是要周是安给她添茶。 席上一巡茶续罢,周是安却不给自己添了,今天喝的是六安瓜片,言晏知道他素日多喝普洱,权以为他嘴叼不肯多喝。 直到散席后,送走双方长辈,回到周是安车上,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扑在挡风玻璃上,声音正好弥补了二人之间的静默。 言晏就是不开口,他惹到她了! 几天前,公司团建,迎新主题。 部门新来一个男同事,不谈左右逢源,但多少有点用力过猛的劲头。 拍老板马屁就罢了,还给言晏献殷勤。 是那种悄默声的,自以为风吹火种般地燃燃不息也不至于升成焰的男盗女娼。 言晏被这男士弄得好几天消化不良,不过这事纯属闲篇,还不至于跟周是安学。 坏就坏在这里, 她忘了,如今她在这家公司,相当于是周是安的人情债,年总已然算是他周某人的头号耳目了。 团建那晚,周是安提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