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走城门?这话太难听!” 众将习惯军营的生活,即便开重要的会议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与文官的会议不同。 方运并不说话,只是仔细聆听,吸取这些将军的意见,毕竟自己是文官,不是军官。 内阁与元帅府迟迟不回复方运组建临时军务房之事,方运也就不离开,众军官一直讨论。 期间,巴陵有品级的文官以及各地的府将军陆续赶来。 到了傍晚,方运与众官校匆匆吃过饭,继续召开会议。 直到深夜,有位将军问方运应该处理此事。 所有人都望着方运。 “一国尊严,弱时妥协,强时必争!”方运道。 一位庆官没好气地道:“敢问总督大人,具体要如何?我景国是应该争,还是妥协。” “在斗争中求妥协。” 众将一愣,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方虚圣此言,当真是名言至理!” “此话越是细细咀嚼,越是别有滋味。” “此时的景国,内忧外患,积弱多年,但在方虚圣的带领下,在人族不断进步的时代,也不算绝对弱小,所以这‘在斗争中求妥协’不仅是针对此事的手段,甚至也是景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治国方针。” “此七字,理当刻在礼司门墙上,让那些只懂妥协的软骨头明白,斗争是必需的,但投降不是。” “来,大家集思广益,按照方虚圣的七字方针来制定策略。” “先说妥协。所谓妥协,就是不与庆国全面冲突,但具体如何妥协,妥协到何种程度,还需要斗争决定。斗争到哪种程度,或者说我们有何种程度的斗争力量,决定了妥协的程度。” 董文丛道:“受到方虚圣的启发,本官想到三种斗争方案。最激烈之举,便是以牙还牙,去做同样的事,羞辱庆国。但……诸位也知道,我景国真正的强兵都在北方,象州的景军若深入庆国边境,太过凶险。那么,可以试试第二个斗争方案,这个方案的核心是,克制情绪,既然不能进行直接报复,那便开始间接报复,比如,去查查庆军入侵由何人主导,然后寻找主导者家族的问题,进行攻击,从而完成斗争。” “至于第三,也是最软弱的手段,那便是先发表一国公告,再派兵前往两州交界之处,每天进行一次军士演练,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若是不怕圣院的惩罚,尽管来打。这三个方案,一个比一个轻松,一个比一个安稳。” “董州牧不愧是江州解元,这三策皆是良策!” “好手段,只要想明白,其实我景国可进退自如。” 董文丛轻轻摇头,道:“可惜,这些计策过于中规中矩。” “这种时候,就需要方虚圣出面了。”一个将军道。 “是啊,总督大人,能不要直说方针,要说具体的手段。”一个庆官道。 方运微微一笑,道:“我在等京城的消息,若京城派遣钦差,我就算有通天手段也无用。若京城无法派遣钦差,由本官主导此事,那本官自然会有堂堂正正的手段抵消此次庆国羞辱。不过,无论怎样,目前的首要目标便是安置灾民。” “好,那就等京城的消息。” 夜色已深,不多时众官纷纷离开。 第二日,京城没有消息。 第三日,方运得到友人的消息,原来那支出征摩妖山的庆军乃是庆国四大铁军之一的宣武军,明明只有五万人,却由大学士统领。不过,现在宣武军的统领不是一个大学士,而是五个。 第四日,最新的《象州邸报》发布。 第二版的第一篇文章,赫然是方运之前写过的诗句。 让他三尺又何妨。 在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方运就感到不对,于是看了一眼文章的撰写者,象州礼司的右司正、《象州邸报》现任编审管翼。 这个人毫不掩饰自己支持庆国,也毫不掩饰自己鄙夷景国。 《让他三尺又何妨》这篇文章,从仁义礼智信等多方面阐述,庆国入侵的起源便是丁县的土地之争,与其因为几个乡镇的地方跟庆国交恶,不如学习方虚圣劝家乡人那样,退让一步,把那几个乡镇交给庆国,让两地的村民和睦,总比两地村民为了争水征地打破头好。 最后,管翼认为,那不过是穷乡僻壤,没有任何价值,不如让出去。 这期的《象州邸报》一出,举国哗然,大量的景国人声讨管翼,认为他和花青娘一样都是叛国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