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凉,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着急回来竟然忘了拿回外袍,还在北堂曜身上披着呢。这可不好办了,自己就带了那么一件外袍,娘可是知道的,陆欢颜有些慌。 干脆再去一趟拿回衣服,陆欢颜抿着嘴唇,可是想起刚才北堂曜的样子,又有些踌躇,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犹豫来犹豫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陆欢颜立刻警觉起来,声音竟是从自己房内传来的。轻轻推门进屋,手已经抚上腰间的软剑。 禅房内并不黑,月光从窗子洒进来,更有靠着卧室的外间点的一盏小油灯,是有缘在等她吧。陆欢颜循着光亮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有缘。” 没有回应。陆欢颜皱起眉头,榻上放下了帘子,瞧不清有没有人,可是这会有缘能去哪呢?陆欢颜伸手去撩帘子,却不妨斜刺里忽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陆欢颜下意识翻转手腕,另一只手已经跟了过去,想着掐住那人要害,却是同样被抓住往另一侧带了过去。一瞬间,陆欢颜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人抓住,交叉伸着,那人略一用力,自己便向前扑去。陆欢颜心中一凛,双手用力向回收,腰上用力一扭,抬起右脚向前踢。 面前却传来一声轻笑:“我身子不好,踢坏了可怎么办?” 陆欢颜一怔,这才借着微弱的光亮定睛细瞧,果然是北堂曜。此刻正双手抓着自己两只手腕,腰向后供着躲自己那一脚,姿势十分怪异。只是那眼中的柔情却是骗不了人,陆欢颜并不是真的未经世事的女孩子,她自现代穿越而来,上一世又嫁过人连孩子都生了,当然知道男人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就好像刚才他说“我心悦你”时,她能肯定他是真心的,好不掺假的真心。北堂昭从没说过的话,她两世追寻的那种感觉,她知道的。可惜,陆欢颜叹了口气,可惜他是个皇子。 北堂曜一直紧紧盯着陆欢颜的脸,没有放过一丝神色变幻,直到她轻轻叹气,同时感觉手上的力道消失,也顺势松了手,站直了身子。两人一瞬分开,手上空了,心里也仿佛空了。 “你忘了这件外袍。”北堂曜轻咳一声,低声道,“你出门来应是不会多带衣服,总不好明日少了一件。”说着将一个小包袱递了过去。 陆欢颜垂眸接了,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尴尴尬尬地道:“谢谢。” 北堂曜勾了勾唇角,道:“你那个丫鬟倒是不一般,我才道窗外,她就扑过来,我点了她的睡穴。明日你替我赔个不是吧。” 陆欢颜四下看看,果然窗边地上躺着一个人,当下连忙过去将人架起来。再转头,北堂曜正掀着帘子看她,道:“你小心些。” 陆欢颜点点头,将有缘安置好后,又探了探她的脉息,确定并没有伤着哪里,只是睡熟了。便也不再管,放下帘子,对北堂曜道:“王爷怎么好对我的丫鬟出手这么重?万一伤到哪里,可叫我怎么好。” 北堂曜望着她,眼中仍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意:“放心,我出手很有分寸。若是她闹起来,你娘听见了,岂不是发现你不在,那可怎么好?” 这人,原本不爱说话,没想到竟是个没理搅三分的。陆欢颜喘口气,决定放弃这个话题,想了想道:“王爷从山顶下来,累了吧?喝口茶歇一歇?” 北堂曜笑容更深,点点头便寻了个位置坐下。瞧着陆欢颜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也不管凉热便喝了一口。他的确有些渴了,刚才说了一堆话,又赶着下山送衣服,竟是连口水都忘了喝。 陆欢颜心思却不在那茶水上,她向来大大咧咧,自己喝的都有些冷热不忌,哪里会管旁人,也幸亏身边时时有人伺候。她此刻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望着北堂曜斟酌着开口:“我听惠慈说了,王爷的伤,需要个药引,叫情花的。我寻思着,这就命人去找,若是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王爷,可好?” 北堂曜放下茶杯,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道:“惠慈这也跟你说了。他可还跟你提起别的什么?” 别的提了啊,可苏哲柳的事也不能跟你说是不是,陆欢颜一顿,道:“王爷想问什么?” 北堂曜摇摇头,她不想说便算了,总有一日自己会是那个让她敞开心扉之人,便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老家伙忒地多事,竟叫我明儿去见他的师兄。便是这报国寺的住持方丈惠尘,据说那是位得道高僧,通晓过去未来之事。跟惠慈这种江湖里打滚儿的和尚,并不一样。” 陆欢颜心中一动,通晓过去未来,那么自己的穿越又重生,他是不是也能瞧出来,应该可以指点一二吧。“那,你会去吗?”小心问道,对面的人却是仍旧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