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深深打断了他的掩饰:“你跟我说实话吧,沈暨,不需要瞒着我。” 她的目光中明明有着担忧,却依然坚定无比。 就像明知前方是疾驰而来的列车,她也要眼看着自己粉身碎骨才甘心。 沈暨无奈,低叹了一口气,说:“他们双方的父母,确实曾有过这个意思,甚至还曾经正式约谈过婚嫁的事情。但薇拉的梦想是建筑师,而成殊选择了远赴中国,两人自此就分开了,再无后话。” 叶深深低声问:“所以她也是成殊的一段感情?” “或许是无疾而终,或许是未曾开始吧。毕竟,薇拉是建筑师,手头项目很多,所以经常在全球到处奔走,而成殊回国后挖掘了郁霏作为主设计师,打算为他的母亲建立一个品牌,聊作慰藉,后来似乎也准备向郁霏求婚。其实那时候,成殊母亲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他这病急乱投医的举动失败后,又准备按照母亲的遗言与路微结婚,总之……这一团乱账,牵扯的人也不少,却都没有结果。” 叶深深默然,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想了想,然后又问:“那么,你刚刚看见我的时候,说我麻烦大了是什么意思?” 沈暨张张嘴,迟疑了一下,懊悔失言。 叶深深认真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沈暨只能无奈地扶额说:“我接到你的电话之后,去打听了一下,发现了一件令我难以理解的事情——薇拉与她所隶属的建筑设计室理念不合,已经离职了,而且她前月来到了巴黎,拜在了加比尼卡先生的门下,时隔四年后,正式成为他的弟子了!” “你觉得她是我的麻烦?”叶深深问。 沈暨凝望着叶深深,有些担忧:“怎么说呢,我觉得……薇拉无论哪个方面,都会成为你的劲敌。” 她一枝独秀崛起时尚圈的神话,可能会被薇拉打破。 她穿越了半个地球所跟随的顾成殊,可能会移情别恋。 她顺风顺水幸运如意的日子,结束了。 不知不觉已经午夜十二点。 客人们一个个离去,叶深深和沈暨也告别了聚会主人,向着外面走去。 快到门口时,叶深深望着外面黑蒙蒙的夜,在上沈暨的车时,拿出手机看了看。 这么晚了,她的手机上并没有收到任何顾成殊的消息。 叶深深站在沈暨帮她打开的车门外,望着眼前的黑暗,神思有点恍惚。 身后的大门徐徐关闭,她面对着黑暗的夜,在这偏僻的郊区,怔怔听到杂乱的风声。 郊区的昼夜温差这么大,仅穿着薄款小礼服的叶深深微微打了个冷战。 沈暨抬手抚了抚她的手臂,见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便赶紧从后座取出一条丝质披肩,帮她披上。 他帮她整理好披肩,笑道:“又是样品,忽然发现我就是样品界的多啦a梦,随时随地准备好为你打开四次元口袋。” 叶深深虽然情绪低沉,可也忍不住笑了,将头在他的肩膀上靠了靠,低声说:“那,打开任意门送我回家吧。” 沈暨立即打开了车门,等叶深深上车的时候,还小心地将她曳地的裙摆拾起,轻轻放在她脚边,才关上车门。 一路上,叶深深一直在沉默。 沈暨不自觉地转头瞥着她,许久,终于忍不住,宽慰她说:“别担心,深深,成殊对你是不同的,我旁观者清。” 叶深深靠在座位上,闭上眼轻声说:“没事,我只是觉得今天累了。” 身体疲惫,可心却更累。 他的前女友,看来会层出不穷吧。 沈暨轻声说:“那你眯一会儿吧,我保证安全把你送回家。” 叶深深轻轻“嗯”了一声,默然望着前方。 这一刻车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一路泥泞都被压了过去,车内的音乐调轻了,温柔的女声唱着听不懂的歌,气氛幽微。 叶深深忽然想起那个夜晚,她在迷迷糊糊中对沈暨动心表白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景。 如今旧日重现,她蜷缩在车座上,忽然觉得一阵难言的悲哀。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一直喜欢沈暨下去呢…… 哪怕是默默无言、永无回响的暗恋,也好过要面对顾成殊那些不知何时会浮泛出来的过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