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周行止语气放柔和了些。 烟楣道:“之前我去国子监,是因为我与我姐姐陪长乐郡主吃茶时,郡主颇为喜我,后来点我成了她的伴读,我才能去国子监读书。” 周行止点头,此事他已经打听到了。 烟楣咬了咬牙,又说道:“入了国子监之后,我觉得,你我的婚事——” “烟楣,母亲已与我商定过,年后便迎你入门,我——” “我们绝情吧。” 烟家深巷中,立在马车外面的周行止端着抱着书卷的手指一顿,抬眸望了烟楣一眼。 小姑娘今日穿了一身黛粉色的齐胸衫裙,裹着玲珑曲线,一张柔媚的脸上满是紧张,只说了五个字,眼里便有眼泪打转,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周行止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位如紫罗兰一般娇嫩的姑娘正被人捏着花瓣,他每说一个字,烟楣都要被扯一下。 她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手上握着的是周行止给的玉佩。 美人玉指,比那玉佩更柔润。 周行止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抬起下颌,语气带着几分指责意味,道:“当日在马场上,我未曾认你身份,是因为你我并未成婚而已,并非不想认你,你甚至都不曾问过我一句,容我辩驳几分,便要与我绝情吗?你如此任性妄为,视父母媒妁之言为何物?” 第16章 季妄言,你别欺负我 其实周行止一直都知道,烟楣渴望被他承认,只是他习惯性的忽视,他一直觉得,烟楣模样虽好,但品性心智却一般,所以推拒她。 马场上烟楣失落的神情他看在眼里,只是并不想管而已。 但是这几日,烟楣没来找他,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某种习以为常的东西,便觉得整个人也都跟着不对了。 更重要的是,他明显感受到了烟楣的变化,烟楣不止较之前沉稳自信了许多,甚至样貌还比之前更耀眼,像是被精心浇灌的紫罗兰,每一朵花瓣,都美的惊心动魄。 他每一次见到烟楣,都会觉得烟楣与之前不同,这种不同在逐渐吸引他。 就好似,一场蜕变一般。 他很喜爱烟楣此刻眉眼间的光华。 既然如此,他也可以勉强接受这一场本就不对等的婚事,给烟楣一个正室的身份。 他的资质,日后必定平步青云,烟楣与他在一起,自是烟楣的造化。 他知道,烟楣和他提绝情,只是因为马场那一次受了委屈而已,烟楣是个不会藏心事的小姑娘,她的喜欢与受伤都明晃晃的摆着,只一眼便能看到。 他知晓烟楣有些委屈,但这不是他纵容烟楣的理由。 烟楣这娇气、受了点委屈就要胡闹的性子,必须要搓一搓才行。 听到他的话,烟楣捏紧了手中的玉佩。 她闭了闭眼,声线也带着点哭腔,道:“当日你与我订婚,本就是被迫的,是我母以恩情逼胁你,现如今你高中,你我本便该分开,我祝你,日后前程似锦。” 说话间,她的手一松,玉佩从她手心中被扔到周行止的身上,然后便“啪嗒”一声关上了车窗。 车窗关上时,周行止觉得他的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他匆忙接住那块玉佩,竟不受控一般喊出一句:“烟楣!你今日因那么点小事与我闹别扭、与我绝情,他日若来寻我,我定不会再给你机会的。” 说完,周行止一张端方雅正的脸冷沉着转身离开。 而在周行止离开之后,马车里的烟楣终于抽泣出声。 “季妄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