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了她的心窝口。 血迹滴在绯色的衫子里,融为一体,花九卿道:“照歌,照……歌……” 柳照歌冷冷的:“这一剑算是你偿还绿衣的。” 花九卿笑了笑,终究她的下场是好不过绿袖的,前夜绿袖重伤昏死过去,她哆嗦着手将碧落朝着她的心窝残忍地刺了下去,那时她想的只有同柳照歌鸳鸯戏水般的将来。她与绿袖,到底是谁欠谁更多一些,怕是早已辨不大明白了。 柳照歌恨恨地将黄泉拔出,花九卿顺势倒入锦被,大口喘着气息,柳照歌只絮絮听到两声微弱的“姐姐”,便再也听不出什么来了。 看着这个如彼岸花般的女子,当初在桃花庵的那一段过往历历在目,那日他路过桃花庵只远远瞧见一个像极他在不归谷遇见的那个绿衣姑娘模样的女子在受采花贼的纠缠,出手相救后才衍生出了其后的种种。他想若是没有九卿与自己这段孽缘的话,这一切的一切会不会有所略微的不同。 他盯着自己拔剑的手,出神,想起自己对爹说的话:“爹,咱们柳家欠下的,统统由我一人来还。” 柳照歌望了望窗外,夜色依旧,他不由地想起和绿袖坐在屋顶上看月亮的情景,眼角一酸。 绿衣,你的仇,我会为你报的。 连廊深深,柳照歌直奔西侧厢房而去,双手各握一剑,一碧落,一黄泉。西侧厢房所住之人,正是今夜新嫁娘的爹,花寒衣。 荆门一案,确与柳太傅有些干系,不过那幕后凶手另是其人。 那夜绿袖负伤而走,柳照歌向柳太傅一番盘问,方知绿袖乃荆家后人,而当年的案子柳太傅确有徇私舞弊,舞弊之人乃花寒衣。这些年来花寒衣时常以徇私一事相加要挟,使得柳太傅行事处处受限,就连柳照歌与花九卿的亲事也是由花寒衣要挟所成的。 厢房里,花寒衣正襟危坐。 他这一辈子只爱两样东西,一样是剑,一样便是女儿。这两样东西是他此生摆不开的执念,于剑有愧,于女儿也一样有愧。 此愧统统来自五载以前的那个夜晚。那夜他带人屠了荆家满门却不曾得到自己所要的碧落,一路追寻,只带回了荆家幺女九卿,本欲以九卿为饵诱出携带碧落出逃的长女,却不想数年来一番照拂,不由地把九卿视若己出,疼爱有加。 他待九卿甚好,譬如,九卿爱舞,他用千金换来霓裳裙,九卿爱琴,他花万两买来解忧,甚至就在不久前,九卿只暗暗向他表明对柳照歌的好感,他便用当年之事逼着柳太傅下了聘礼。 可他曾为了一把剑杀害了九卿一家,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花寒衣看了看窗边浮动的暗影,一笑而过。 他想,如今九卿终于嫁得如意郎君,也便该到他偿还的时候了。 很早以前他便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尤其是当他那天透过紫薇花丛看见了手拿碧落剑的绿袖的时候。 一把剑直直地穿过窗纱,插入他的胸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