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躬身行礼。 她挺着个肚子,着实没那么方便。 天子看她辛苦,于是开恩,“给诏夫人赐坐。” “多谢陛下。” 承恩伯作为天子的小舅舅,自然也得到了赐坐。 不过他很激动,“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说!”天子言简意赅。 承恩伯朗声说道:“启禀陛下,诏夫人鼓动流民冲击伯爵府,此举分明是造反。请陛下下令严查此事,治诏夫人死罪!” 天子面色阴冷,朝顾玖扫了眼,“顾玖,你听到了吧。承恩伯说你造反,你要辩解吗?” 顾玖躬身点头,“孙媳妇要辩解。伯爷,你口口声声指认我鼓动流民冲击伯爵府,请问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承恩伯很激动,“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只有你才干得出如此疯狂的事情。你分明就是挟私报复。你不忿老夫打压你,你就采取如此疯狂的行径。顾玖,你还不认罪?” 顾玖轻蔑一笑,“认什么罪?我何罪之有?伯爷张口就说我有罪,既拿不出人证,也拿不出物证,还逼着我认罪。你是大周律法,还是金口玉言? 你说谁有罪,谁就有罪,你比大周律法还厉害。大周律法判谁有罪,好歹还讲究个认证物证。你呢,就凭你一张嘴,你铁口直断啊!” “你你你……” 承恩伯怒极,指着顾玖,脑子转动飞快,拼命地想顾玖的把柄。 却不料,顾玖抢先一步,“陛下,孙媳妇要状告承恩伯府朱家。朱家偷税逃税,数额巨大,涉及上百万两税款损失。请陛下严查。” “你放肆!”承恩伯大惊失色。 “你闭嘴!”天子指着承恩伯,一声怒斥。 承恩伯朱辞吓坏了,脸色惨白。 天子一听到上百万两的税款损失,果然脸色都变了。 天子最恨什么? 最恨有人挖大周的墙角。 偷税逃税的人在天子眼里最可恨。 朝堂阻力巨大,不好搞税务改制。 但不等于有人举报偷税逃税,天子会坐视不管。 天子阴沉沉一张脸,“顾玖,你说朱家偷税逃税,可有证据?” 顾玖肯定说道:“有!陛下可传户部税曹,还有绣衣卫左卫徐大人上殿。前些日子双方联合查税,一应证据账本都在他们手里。” 天子脸色漆黑,“传户部税曹,徐仙之进宫。” 陈大昌得令,赶紧交代下去。 承恩伯朱辞慌了,“陛下,微臣也要举报顾玖逃税偷税。” 顾玖朝他看去,眼神怜悯,“伯爷不知道吧,我名下的所有产业,从开业第一天一直如数纳税,户部税曹有详细的纳税清单。你没听说吗?” “不可能!”承恩伯朱辞连连摇头。 顾玖轻蔑一笑,“托伯爷的福,因为你的恶意打压,这个月我名下产业缴税额估计要少一半。税曹该恨死了你吧。” 承恩伯朱辞脸色剧变。 顾玖猛地拔高声音,“陛下,孙媳还有话说。” “说!” 顾玖朗声说道:“承恩伯蓄意破坏南城门外项目,故意哄抬市价,扰乱市场。致使南城门外工地停工。 数千青壮流民没有活干,数千家庭被迫断了生计,几万流民陷入饥寒交迫。长此以往,几万流民怕是要杀官造反,冲击京城,给整个京城带来不可估量的破坏。 承恩伯清楚知道此事的严重后果,可他依旧仗着财力胡作非为。孙媳看他分明是成心逼反城外那些流民。他就是狼子野心,为了钱他不仅可以不要命,他连朝廷,连大周,连陛下都能出卖。” 话音一落,大殿内气氛紧绷,随时可能断裂。 陈大昌小心翼翼地观察天子的反应。 天子明显已经处于暴怒地边缘。 承恩伯脸色煞白,瞬间反应过来,指着顾玖的鼻子大骂,“你血口喷人。老夫同你无冤无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