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兄同样做不到。 我们都是人,都是要脸面的。父皇从不给我们脸面,我们凭什么不能恨?” 天子指着燕王,“你是就是如此想的?” “难道儿臣想错了吗?” 燕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天子。 天子万万没想到,死到临头,赵王死不悔改,连燕王也是死不悔改。 他们不怕死,甚至不怕牵连妻儿老小,牵连一大家子人。 “你一人害死千人,你这样的人,满手血腥,能和猪狗相比?” 燕王冷冷一笑,“这些年,因父皇一言而死的人,何止千人。万人十万人都有。依着父皇的意思,岂不是连畜……都不如。” “你这个逆子,连朕你也敢诋毁。” 天子气恼,脸颊肌肉抽动,呼吸急促,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 陈大昌赶紧拿出药丸,给天子服下,“陛下消消气。” 又劝燕王,“燕王好生请罪,陛下念着父子之情,也不会太过苛责你。” 燕王笑了笑,“多谢陈公公。只是父皇对我等真有父子之情吗?” “不用替这个逆子说话。”天子喘过气来,呵斥陈大昌。 陈大昌很无奈,他这是无妄之灾啊。 天子指着燕王,“你不是想死吗,朕会成全你,会让你死个干净。” 燕王神色平静,叩拜道:“多谢父皇成全儿子一颗求死之心。” “滚下去。” 天子没有立刻下旨赐死燕王。 谁也不知道,天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寝宫安静下来,却令人感到窒息。 过了许久,陈大昌才听见天子发出一声疑问。 “朕真的错了吗?赵王恨朕,连燕王也在恨朕。朕对待他们,果真连猪狗都不如吗?” “那些话都是赵王燕王故意乱说的,陛下切莫当真。”陈大昌轻声劝道。 天子摇摇头,“朕看见了。他们眼中都对朕有着刻骨的恨意,他们是真的仇恨朕。哈哈……朕得了这么多儿子,每个儿子或多或少都在仇恨朕。宁王呢?他是不是也恨朕?” 陈大昌心头一跳,急忙说道:“陛下多虑了。宁王怎么会恨陛下。” “不,朕要亲自求证这件事。去,去把宁王叫来。” “陛下,宫门已经落锁。” “啰嗦。朕让你把人叫来,你听不见吗?” 陈大昌无奈,只能安排人去请宁王。 宁王已经走出了宫门,结果又被叫回来,心里头有些不安。 老头子刚见完赵王,燕王,就要见他。莫非这两人在老头子面前,说了他的坏话? 宁王哼哼两声。 到了兴庆宫,人还没进寝宫,就先嚷嚷起来,“父皇,你今儿身体好些了吗?儿子听你的话,过来看望你。” 天子眯着眼睛,盯着走进寝宫的宁王。 “忙完了吗?” 宁王嘿嘿一笑,“托父皇的福,今天的差事都忙完了。父皇喝药了吗?要不儿子伺候你喝药。” 天子摆手,“朕见了赵王,燕王二人。这二人皆说朕对你们毫无慈爱之心,当畜生一般对待。只要是人,就会恨朕。老三,你恨朕吗?” “谁在胡说八道?”宁王当即叫起来,“父皇啊,你上了他们的当啊。他们自知死路一条,死之前,也要给你添堵,叫你心头不安生啊。” 天子皱眉,“你不恨朕?” 宁王嚷嚷起来,一个人就抵得上十个人,“儿臣为什么要恨父皇?儿臣生来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身份尊贵。多少人羡慕儿子都羡慕不来,恨不得能像儿子一样投生在皇室。 儿子这一生所享受的,是别人修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这样的好日子,儿子怎么可能恨父皇。这一切,都是父皇你老人家给儿子的啊!儿子不知道有多少次庆幸自己投生在皇家,不用去为五斗米操心。” 天子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只是心头还是有些疑虑,“你果真不恨朕?” 宁王心累,“父皇诶,你这是钻了牛角尖,被那两个乱臣贼子给害了啊!天杀的,死到临头还不安分,还想在宫里搅风搅雨。父皇,我们定不上他们的当。一定要坚决回击。” 天子哼了一声,“朕已经赐死了赵王。” “啊!” 宁王早就知道这事,不过此刻,他依旧装作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模样,一脸震惊。 “父皇已经赐死了赵王吗?哎,儿子还想着改天提一壶酒,和他喝一杯,就当给他送行。毕竟兄弟一场,就当是全了兄弟情分。” 天子神色不明,“你倒是有心。” 宁王唱作俱佳,捂着胸口,痛心道:“儿子心善啊!儿子就是见不得死人,尤其是身边的人出事。可是国法大于情理,赵王罪该万死,儿子也不可能替他求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