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言重了。刘诏那小子皮糙肉厚,跪不坏。” 话是这么说,文德帝却没拦着,而是顺着萧太后的意思,让人将刘诏叫进来。 等刘诏走进大殿,文德帝就板着脸,怒斥一声,“孽畜,可知错?” 刘诏跪在地上请罪,“儿臣知错。” 顾玖低着头,嘴角一阵抽抽。 为何做皇帝的,都喜欢称呼自己的儿子为孽畜。 亲生儿是孽畜,那皇帝又是什么玩意? 这不是将自己都骂进去了这吗? 偏偏皇帝们还乐此不彼。仿佛不称呼孽畜,就不能代表皇家威严。 不理解啊! 完全不理解。 文德帝板着脸申斥,“既然知错,还不赶紧请罪。太后仁慈,担心你久跪不起,寒气入体,处处替你着想。你呢,尽说些猪狗不如地混账话。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儿臣知错。皇祖母仁慈,孙儿却不知好歹,孙儿该死。” 说完,刘诏干脆利落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顾玖觉着自己额头发痛,这得多用力啊,才能发出如此大的动静。 果不其然,三个头磕完,刘诏的额头已经破了一块油皮。可见请罪的确是诚心诚意,绝无虚假欺瞒。 文德帝暗暗点头,“母后,您可消了气?” 萧太后:呵呵! “哀家哪有生气,哀家不过是闲操心,却被人嫌弃多管闲事。” 文德帝特别真诚地说道:“母后息怒。都是刘诏这个臭小子不懂事。今儿过年,暂且饶了他。等开了年,朕替母后出气。” 萧太后扫了眼文德帝,“替哀家出气,你舍得?” 文德帝做出一副吃人的模样,“孽畜,打死他也无妨。反正朕儿子多,少他一个也没事。” 萧太后顿觉没劲,“罢了,哀家心头那口气早就消了。什么打啊,杀的,以后少说。怪吓人的。” 文德帝变脸犹如翻书,上一秒还是怒目金刚,下一秒就是一张笑呵呵的笑脸,“母后消了气就好。今儿过年,朕为母后准备了一份礼物,晚些时候叫人送来。母后千万别嫌弃。” 萧太后总算高兴了些,“难为你。你日理万机,还惦记着哀家。” 文德帝摆手,“这是朕该做的。” 裴皇后这些后宫女人,也都准备了礼物,要送给萧太后。 大家围着她说着吉利话,总算将萧太后哄高兴了。 文德帝趁机离开,到了偏殿喝茶。 他派人将顾玖叫到跟前问话。 “没钱了?赚的钱都贴补了刘诏?老大媳妇,在朕面前说瞎话,可是要被砍头的哦。” 顾玖龇牙,心头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她委委屈屈地说道:“不敢欺瞒陛下,儿媳手头上最近的确很紧张。冬天土地冰冻,不宜开工。可是城外几万流民要养,儿媳不得不开工。 往日一天就能干完的活,冬天至少要干三天。工程进度慢不说,花的钱却一文不少,甚至比夏天花得还多。 现在城外的工地之所以还能维持,全是之前卖房子赚取的微博利润支撑着。等开了年,儿媳又得打饥荒,找少府借贷。” 瞧着顾玖一脸穷疯的样子,文德帝心头狐疑,“真没钱了?” 顾玖重重点头,“真没钱了。想来陛下已经听说了,今年那些管事,所领取的奖金比去年少了一倍,下面的人都在怨声载道。” “是吗?” 顾玖一双眼睛特别真诚,“此事千真万确,陛下可派人调查。” 她这话,九分真一分假。 今年给下面的奖金的确少了一倍,这是真。 假的地方在于,顾玖没说她赠了京城到洛州那条水泥路的股份给下面的管事。 这些股份,价值不菲。 可以这么说,明面上,下面的人拿的奖金少了。但是得到的,远远多于往年。 多少人想要水泥路的股份,拿钱都买不到。 他们身为顾玖的员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