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昌呵呵一笑,“那可不一定。四处灾荒,江南也没办法独善其身。雨水少,桑叶肯定受影响。桑叶数量减少,又不够美味鲜嫩,蚕茧数量随之减少,蚕丝质量堪忧。 今年的丝绸质量和数量,肯定都比不上往年。价格反而会高于往年。因为雨水少,茶叶和瓷器同样会受到影响。丝绸,茶叶,瓷器,海贸三大主要商品,今年都是这个鬼样子,今年生意肯定不好做。 恐怕,今年破产的人会有很多。加上地方一乱,朝廷不及时想出对策,后面只会越来越难。会有更多人加入海盗。被打击得一蹶不振的海盗,极有可能借着今年重整旗鼓。” 容信盯着陈大昌,“陈公公想怎么做?你可以直接写信给夫人。” 陈大昌眯起眼睛,盯着海岸线,“那么多人破产,那么多失地农民,夫人既然能够经略京城,就能经略江南。” 容信直接说道:“朝廷不会让夫人经略江南。” “那就换个方式,用商业手段经略江南。这是机会,夫人不该错过。” “你自己写信同夫人说,此事我不插手,也不会抢你功劳。” 陈大昌冷笑一声,“海盗不解决,始终是个祸害。” “那就想办法杀了周瑾。”容信很干脆。 “他不上岸,在海上几乎找不到机会杀他。” “那就想办法逼他上岸。” 陈大昌突然笑了起来,“有个人可以利用。如果她还在江南的话。” 容信挑眉,不置可否。 顺利靠岸, 一上岸,容信就收到数封从京城送来的信件。 陈大昌也收到了顾玖的信件。 二人各忙各的事情,互不干涉。 …… 陈大昌所担心的事情,已经初露端倪。 今年,江南一地的雨水明显减少。 江南各地乡村,为了争夺水源,家族同家族,村与村,已经爆发多起大规模械斗,并且出现了人命。 地方官府为了调停这些冲突,也是操碎了心,跑断了腿,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春耕在即,水就是一切。 雨水减少,水源本就不足。想要说服谁谁让步,几乎不可能。 各地冲突是越演越烈。 就怕引起大规模的民变。 毕竟灾区某地,已经有反贼举旗造反。 各大城镇,看起来似乎和往昔一样热闹,并没有受到灾情的影响。 但是去棚户区看看,就会发现情况已经波及到城镇小民。 粮价上涨,生活成本明显上升。 找活干明显比往年难一些。 不仅如此,物价上涨,工钱却没有上涨,并且比过去更加严苛。 过去,绣娘干完绣活,默许可以将碎布头带回家。 今年,各大秀坊严禁绣娘将碎布头带回家。一经发现,百分百辞退。 毕竟碎布头也能卖点钱。 碎布头可以用作给小儿做百衲衣,做手绢,做尿布,甚至可以卖给造纸工坊造纸。 小民都很珍惜手头上的活,没人愿意在这个年月被人辞退。大家都很拼命的干活,比过去付出更多的精力,却无法得到更多的报酬。 “生活艰难啊!” 陈大昌走在大街上,随口发出一声感慨。 不过,在艰难中,也有着微弱的变化。 城外新建了一家木工工坊,招收大量木匠,学徒,工钱从优,包两餐。 工坊第一批产品,就是各种型号的水车。 有满足家庭使用的小型水车,一个人就能踩动。 也有用于沟渠灌溉的中大型水车。 还有用于各种工坊使用的改良版水车。 水车一经退出,就受到官府的青睐。 官府主动帮着推销,帮着水车下乡。 因为官府终于找到了解决争夺水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