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玖点头,“本夫人没必要隐瞒。” 常恩激动地问道:“文章上面,用红笔圈出来的地方,肯定是夫人的手笔。” 顾玖笑了笑,“我只是帮他检查,查漏补缺,指出文章的不足之处。具体怎么修改,如何补充数据,全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呼! 常恩长出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夫人理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公公是想说慧极必伤吗?” “难道夫人不担心?” “我和大殿下身为孩子的父母,我们会尽全力保护孩子的安全。”顾玖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常恩自嘲一笑,“咱家相信夫人一定可以保护公子御的安危。但是公子御身为皇孙,如此见识不凡,绝对是皇孙中第一人。此事陛下得知,咱家也不知陛下会作何感想。” “公公可以继续瞒着陛下。” 常恩摇摇头,“咱家得想一想。” 顾玖亲自斟茶,将茶杯放在常恩手边,“公公喝茶。” 常恩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皱眉深思。 显然摆在他面前的难题,不是佚名是谁,而是他要不要告诉陛下实情。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佚名”不仅仅是才华,还涉及到皇权传承问题。 如此早慧,看待问题如此深刻的皇孙,要么是福,要么就是祸。 常恩抹了一把脸,“咱家还是不明白,公子御小小年纪,为何能写出如此深度的文章。就算是当世大儒,武将世家,也未必能将战争和赋税之间的关系看得如此透彻。 或许他们有些感悟,但一定写不出如此深刻又全面的文章。大部分人,只能看到事情的一面,而看不到事情的全面。以至于他们的看法总带着偏见。” 顾玖笑了起来,“常公公一眼看透真相,本夫人佩服。” “夫人还没有回答咱家的问题。” 顾玖轻声一笑,“我家御哥儿为什么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因为他站得够高,看得够远,见识足够广博。” 常恩提出疑问:“其他皇孙同样站得够高,看得够远,同样有不凡的见识。为何他们写不出这样的文章,甚至没想过去研究战争和赋税?” 顾玖抿唇一笑,“公公错了。其他皇孙的见识,在我看来,真正是十分浅薄无知。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事务,看不到历史,看不到未来。他们将历史当成是枯燥的书籍,或是当成故事看。 知道历史上发生了某件事情,却从不思考事情发生的起因,造成的后果。他们的思维,被遵守传统的夫子教得僵硬固化。我敢说夫子们的言论,多半都是老生常谈,从未想过换个新角度,去解读历史事件。最根本的不足,夫子们对现今的各种问题避而不谈,装聋作哑。” 常恩皱眉,“为何公子御和别的皇孙有如此大的区别?” 顾玖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骄傲,她在替御哥儿骄傲。 她指着自己的头,“我家御哥儿很善于利用这里,他喜欢思考。” “就这样?”很显然,常恩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顾玖反问,“还需要别的吗?能够做到深度思考问题,殊为不易。常公公应该深有体会。” 常恩无言以对。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原始稿件,说道:“这些稿件,咱家要带回宫里。” 顾玖挑眉,“公公打算在陛下面前挑明一切?” “咱家得再想想。必要的时候,咱家会对陛下全盘托出。咱家是陛下的人!” 常恩郑重强调,他是文德帝的人,他忠于文德帝。 在文德帝和顾玖之间,他显然会选择文德帝。 顾玖了然点头,“我能理解公公的立场。这些原始手稿,公公可以带走。希望公公在提起我家御哥儿的时候,措辞能温和一些。还有,尽量不要提及大皇子殿下,效果会适得其反。” 文德帝和刘诏,这对父子的关系实在是太过复杂。 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文德帝就会发神经病。起因很可能只是不起眼的一件小事,或是谁提了一句刘诏。 常恩点头应下,“咱家知道夫人在担心什么。咱家有分寸,不会害了公子御。” 如此大才,即便不是皇孙,也是国之栋梁,是宝贝。 常恩也有惜才之心。 他拿着御哥儿的手稿,离开了晓筑,乘车回宫。 顾玖走上绣楼,登高望远,看着马车隐没于山林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