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知礼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谢氏挖出来鞭尸。 他的右手用尽全力,抓着窗棱。 “父亲,你不要紧吧?” 顾琤看出他的异样。 顾知礼笑了起来,嘴边嘴唇动不了,有唾液落下。 管家顾全赶紧拿出手绢擦拭,确保顾知礼全身上下干干净净。 忽略他身上的老人味和瘫痪的半边身子,他还是一个体面人。 呵呵! 他现在仅有的体面,也就只剩下半张脸。 顾琤见他面色异常,于是说道:“父亲,我们该回家了。” 顾知礼用尽全身力气,牢牢抓住管家顾全的衣袖,眼中有凶狠之色。 管家顾全硬着头皮,对顾琤说道:“三老爷,老爷子还想去新民县看看。” 顾琤紧蹙眉头,“新民县有什么看头,都是市井小民。” 管家顾全偷偷瞥了眼顾知礼,继续说道:“这是老爷子的心愿,请三老爷成全。” 顾琤不太乐意。 他说道:“父亲,我们还是回家吧!儿子担心父亲的身体受不住。” 顾知礼猛地回头,一双眼睛,白仁多,黑仁少,显得异常诡异。 “老夫要去!” 他很艰难地说着话。 顾琤蹙眉,“天色不早了,还是回家吧。” 说完,他敲敲马车车壁。 车夫掉头,准备回顾府。 “啊……” 顾知礼一声大吼,拿着头朝车壁上猛地撞去。 砰! 砰砰! 顾琤吓坏了。 “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抱住顾知礼,“你是想逼死儿子吗?儿子斗胆带你出府,已经触怒了皇后娘娘。再带你去新民县,你是想让全家不得安生吗?” 顾知礼嘴里呜呜的吼叫声,“她是老夫的闺女,她怎么敢!” 他很努力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琤咬牙切齿,“她怎么就不敢!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父亲,你就别折腾了,好吗?新民县没什么好看的,还是老样子,无非就是人更多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吗?” 顾知礼摇头,一脸悲伤绝望。 管家顾全小心翼翼地说道:“三老爷,老爷子其实是想去渭水河畔。你就成全他吧!小的给你磕头。” 咚咚咚…… 顾全跪下磕头,车板仿佛都在摇晃。 很快,他的额头破皮,有鲜血渗出来。 顾琤拦住他,“罢了,罢了,就去渭水河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吩咐了车夫,马车缓缓朝城门驶去。 顾知礼终于不折腾了,安安静静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顾全细心伺候。 顾琤双手抱头,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应该心软。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可是看着顾知礼那张脸,顾琤狠不下心来。 兄弟里头,就数他最心软。 别人说他有良心,其实就是好拿捏的另外一种说法。 其他兄弟,都比他狠心。 顾琤自嘲一笑,他终究做不到其他兄弟那般狠心。 马车出了城门,沿着水泥官道,朝渭水河畔而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