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道,“你是说,这都是大丫那死丫头自个儿的意思?是她看中了韩家小子?” 花氏道,“不然呢?咱们村这么多人家,为什么她单单就挑中了韩家跟她一起合伙做生意?为什么赚钱不找别人,单单找韩家?这不是秃子头上长虱子,明摆着的事么?” 刘氏道:“若真是大丫的意思,那这丫头的主意也太大了,终身大事都敢自己做主啊。” 这年头都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家姑娘也不敢做主自己的婚事。 “嘁,”花氏不屑道,“如今的大丫早已不是过去的大丫了,她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的?我看没准儿她跟那韩小子早滚到一处去了。今儿下午我上房拿晒好的枣子,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 花氏砸吧着嘴巴道:“我看到他们两个在后院门口拉拉扯扯的,死大丫还塞了个包裹给韩小子,说是她送给他的,还让他回去再看。你说,这不是私相授受是什么?这要在过去,死大丫这就是不守妇道,是要被沉塘的。” 只可惜如今这世道对这方面没有过去那么严了,所以死大丫跟韩小子走这么近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不做出太出格的事就好。不然真要被浸猪笼沉塘的。 刘氏一副惊讶的表情:“还有这事?二嫂,你没听错吧?” 花氏翻个白眼,“我看得真真的,也听得真真的,他二人只管自己快活,可没注意到我还站在屋顶上呢。” 刘氏唏嘘不已,“这也太不要脸了。” “可不嘛。”花氏道,“也不知道大哥大嫂心里怎么想的,就这么放任着他俩,我看早晚要出事。” 刘氏道:“大哥大嫂是糊涂,大丫和那韩小子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把两人的事定下来?也省得让人说闲话。” 花氏撇嘴,“他们倒是想定呢,可死大丫才十三岁,还没及笄呢,怎么定?” 刘氏一拍脑袋,“我倒是把这茬忘了。” 照这儿的规矩,女子方得十五及笄之后才可议亲,不然会受非议的。 花氏幸灾乐祸,“依他二人这热乎劲啊,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且等着看好戏吧。” 门口,一脸寒霜的谢保玉将那只迈进一半的腿,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 她悄悄地去了后院,站在阴影里,听着那一门之隔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未几,她转身,冲进了老谢头和仇氏的屋子里。 “娘,我想嫁人。”少女鼓足了勇气,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吧嗒”,老谢头手里的黄铜烟枪掉在了地上。 仇氏哎哟一声,手里纳鞋底的针扎进了肉里,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玉儿,你说什么?”老两口几乎是异口同声。 谢保玉硬着头皮,道:“我说,我要嫁人。” 仇氏吮了吮针扎出血的手指,站起身走过来,摸了摸闺女的额头,皱眉道:“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娘。”谢保玉跺了跺脚,“我去年都及笄了,为什么不能找婆家?” 仇氏不解,闺女这今晚上唱的是哪一出? 她纳闷道:“那不是你相看了好几个都不满意嘛,不是嫌这个家境不好,就是嫌那个长得不好看。” 老谢头也眼一瞪,没好气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动不动把嫁人挂在嘴边,臊不臊得慌?” “我不管,我就要嫁人。”谢保玉跺着脚道。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