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死? 大家都觉得她是昏了头了,谢悠然也只是含笑不语,并不曾向他们解释什么。 一来,她种些桃树,不过想弄一个生态园,一个度假的山庄。 二来,她买的这些桃树的品种是早熟桃,六月份左右就成熟了,比一般的桃子要早成熟一个多月,别人家的桃子还挂在树上青涩难以入口的时候,她的桃子就已经熟了。所以,这桃子她是根本不愁卖。 再者,就算卖不出去,她还可以做成果脯,果干,桃罐头等等,门路多得是。 等五千株桃树苗都种下去之后,她又请了两个当地比较有经验的农人帮她专门侍弄这片桃林。她在桃林里盖了两间比较结实的茅草屋给他们居住,给他们开月例,让他们一门心思打理这些桃树。 桃林的事情弄妥,已是半个月后,她将铺子里的生意都交给了苗庆和何海,自己带着毛三平动身前往了阳平。 阳平距离昭阳足有好几百里地,马车来回要好几天的功夫。 因此这一趟家里都很担心她,谢悠然出门的时候,杨氏更是跟在后面叮嘱了又叮嘱。 “放心吧娘,不会有事的,就几天的时间,我就回来了。”谢悠然笑。 杨氏还是有点不放心,“你长这么大,都还没出过远门呢,要不,多带几个人吧?” “娘,真的没事。”谢悠然这回可算是体会到当初自己送韩墨辞出门的时候他的心情了。只怕也是像她现在这般,又是无奈又是心酸感动吧? 不过比起韩墨辞来,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前世她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危险没经历过?区区一个阳平,且只是去看看橘子树品种而已,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安慰了爹娘几句,又叮嘱二丫三丫照顾好父母,她就让毛三平赶着马车上路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西陵之后,第一次离开家,去几百里外的地方,心里还有点小激动。穿过来之后,每天就在家、太平镇、昭阳城之间穿梭,三点一线,疲于奔命,忙于生计,还从来没有好好地认识一下昭阳以外的地方。 这趟出来,就当是旅游了,开开眼界,增长点见识。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一路观赏着外面的风景。 马儿嘚啵嘚啵,奔走在官道上,远远地,将烟村抛在了后面。 一路繁花相送,几处早莺争暖树,还有不知谁家的新燕在啄春泥,仿佛在查看自己筑过的旧巢,是否要加以修复。 途中偶要经过村子,但见房前屋后,桃红杏白,梨花开放,乱花渐欲迷人眼,风一吹,花瓣在枝头摇曳,越发显得婀娜动人,油菜花馥郁的香气更是经由暖风吹得飘出很远。 道旁的青草绿油油的,刚刚能没过马蹄,不远处田里的庄稼也冒出了新绿,不时见农人劳作的辛勤身影,间或谁家放牛的牧童拿着两片树叶吹奏出了好听的曲子。 身姿轻盈的布谷鸟飞过山谷,清脆的声音在乡间回荡“布谷——布谷——”,无一不显示出春天的气息。 此情此景,谢悠然忍不住吟出了王维的那首诗: “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持斧伐远扬,荷锄觇泉脉。 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临觞忽不御,惆怅远行客。” 赶车的毛三平闻听,不由眼睛一亮,笑着道:“大姑娘还会作诗?” “哪里,”谢悠然汗颜,“我也就只认得几个大字,哪里还会作诗,不过是眼见这春色极美,触景生情,借由前人的诗句来感怀罢了。” 毛三平道:“能将前人的诗句信手拈来,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谢悠然惭愧:“三平叔,你可别恭维我了,等下我都找不着北了。” 毛三平哈哈笑了起来,却是打心眼底佩服她。 这姑娘,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这大半年,他是看着她一步步将家里的买卖从无到有,再慢慢壮大起来的,且不说做生意的手段如何,单就满脑子稀奇古怪赚钱的法子,就让他们心服口服。女财神的称号,绝不浪得虚名! “大姑娘,那橘子树结的果当真能吃?”忍不住好奇,他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