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直接大病一场。 其中十几人被查出有罪,他们或是户籍路引有误,或是出身有疑,或牵涉其他官司,从武德司监狱出来后,再入刑部大牢交给三司问罪, 最终有的被流放、有的革去举人身份永生不得应考。 而以王萧岳、林月贤为首的世家子弟, 也在除夕夜被抓入武德司监狱, 但只在狱中待了两三日,就被家人接回府中。 一场千人血书请立太子的活动, 浩浩荡荡的开场, 后以惨淡结局。 圣上态度暧昧, 并未公开惩处参与活动的士子,但又授意武德司罗列各色罪名对士子大肆追捕, 就在读书人对此激愤不已, 抗议不断之时, 武德司又将大部分人放了出来,可谓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一紧一松,宽柔相济,将此事徐徐掀过。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可沈长林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敏锐的感受出了异样。 先是街面上的便装探子明显增多,他们或做商贾打扮,或乔装成路人,看似其貌不扬,举止随意,但目光却如鹰隼般注视着人群,探查着一切。 其次,武德司衙门口,每日送鲜果肉蔬的车比从前多了两倍,侧面说明他们的人数激增了。 武德司为圣上私兵,只对皇帝负责,不受任何机构部门管辖,之前一直稳定在三千人左右,如今人数急增,让沈长林不由的想起一个大名鼎鼎的词——锦衣卫。 看样子,武德司就将是大乾朝的锦衣卫。 “长林,在想什么?”姜无戈的一声笑问,打断了沈长林的沉思。 从正月初三开始,沈长林便继续跟着姜无戈上课了,一对一教学,不设置课表,甚少布置作业,大部分时间聊的是时政,以及对律法国策的看法。 师徒二人,几乎没有禁忌的话题。 因此,沈长林沉吟片刻,十分自然的说出了心中疑惑:“当今的三位皇子中,唯有誉王殿下宜承继大统,学生斗胆,圣上龙体欠安,早立太子,于国于民都有好处,否则,一旦龙驭宾天,事出仓促,无圣旨无口谕,新皇登基之时,难免有继位不正之风言风语,于国祚不利。“ 所以,为何圣上迟迟不肯立誉王为太子,沈长林想不通,因为圣上没有第二个选择。 姜无戈凝神一笑,盯着香炉上方袅袅升腾的青烟,走神了片刻。 当今圣上,他的那位皇兄身上,有件不为人知的遗憾事,这桩憾事,是他迟迟不肯立誉王为太子的原因之一。 “长林,你可知二十年前的永王之乱?” 沈长林点点头:“学生知晓。”当日林月贤同他说过,“前太子便夭折在这场藩王之乱中。” 姜无戈蜷紧手指,深吸一口气,目光穿过虚空,似乎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前太子夭折,实是折损在永王手中,当年永王率兵攻城,华京城门摇摇欲坠,经世家调解方暂休兵戈,为求喘息之机,圣上答应了永王持太子为质的要求,送刚满八个月的太子,入了永王营帐。” “幼子何其无辜,小小年纪便离了皇父母后深入敌营,身旁只跟着两位奶娘,为质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永王蠢蠢欲动,再次兵临城下,可就在攻城前夕,太子感染了罕见的伤寒症,此疾十分凶险,是烈性传染病,不仅太子病得奄奄一息,连照顾他的奶娘和宫人也相继中招离世。” 沈长林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前太子的命运竟是这般凄凉:“前太子为质而夭,圣上平定永王之乱后心怀愧疚,因此迟迟不愿立新太子?” “是也不是。”姜无戈抿紧薄唇,眸光似晦似明:“太子病故的消息传来,朝野震怒,言永王故意残害无辜储君,其行无耻其心可诛,但也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死的不是太子,而是替身,太子病故之时,已有一岁半,身长两尺,可御医见到的尸首,却只有一尺长,明显不足岁。” 沈长林紧蹙着眉,觉出其中的蹊跷来。 姜无戈缓缓露出一个冷笑,虽然他用一种听说的语气诉说往事,但沈长林有种直觉,他是当事者之一。 “太子的尸体由前锋军黄一鸣从永王营帐夺出,直接送到了皇城,亲眼见过尸首的只有黄一鸣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