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惋吐舌,小声道:“我也没做甚么,不过是让他唱了几支小曲儿。” 阿绵以手抵额笑看着他们,太子代为掌理朝政几年,已经越发有帝王威严了,如今很少见到他这样故意吓唬人的模样。 “阿绵你也不帮帮我。”宁清惋被自家二哥治得差点约法三章,小声抱怨。 “我可不敢。”阿绵同样小声,“太子哥哥现在可凶了。” 说着她龇了龇牙,正好被转过头的太子抓到,忙对他讨好地笑笑。 见她这如猫儿般笑眯眯讨好的模样,太子便没了气势,只用扇子一敲她,“你可别和小五学,不然孤饶不了你。” “知道啦。”阿绵摆手,“阿娘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 宫中有两个特别的公主,一是长公主,自驸马死后便带发出家,每日在宫中青灯古佛地过活;二就是五公主了,众人提起时不敢说什么诋毁的话,只道是生错了性别,行为处事真是放荡不羁,颇有风流才子之态。 太子殿下对这些妹妹向来纵容得很,或者说是不愿多管,所以对某些言官上谏的关于五公主不守女德云云,时常是左耳进右耳出。 有两位身子绰约的女子轻移至屏风后坐下,声音婉转动听,“不知几位客人想听些什么?” “不如来一曲近日京城中传唱最多的,醉花阴。”宁清惋开口,她对这些最是了解。 她特意放低了声音,本就雌雄莫辩的声线显得低沉起来,女子还道是位公子点的,柔柔应声后便有另一人开始弹奏。 阿绵听得昏昏欲睡,她向来就对这些东西缺乏欣赏能力。如果除了屏风,让她观赏一下两位美人也许她还能精神些。 才过了半刻,阿绵被宁清惋弹来的一粒花生惊醒,见她对自己挤眉弄眼,便朝旁边看去,不由怔了一下。 太子敛眉闭目,也不知是在假寐还是真睡着了,腰间长剑被解下放在了桌上。 宁清惋口语道:“我出去会儿,马上便回。” 阿绵哪里不知她是想去寻她的小青音,无奈挥手,任她去了。 宁清惋一走,厢房内便只剩下了伶人悠悠的琴声与吟唱,阿绵没了睡意,便不由注意到了手边散发着寒意的利剑。 剑身细长,并无赘余花纹,朴素得很,与太子向来的风格倒有些不同。 阿绵伸手缓缓抚过冰凉的剑鞘,似乎能感受到它沥血时的锋芒。 抚至剑端,她便被人捏住了指尖,抬首正对上太子噙了笑意的眼眸。 “它就这般好看?比我如何?” 第三十五章 “太子哥哥玉树临风,我怎么敢说它比你好看。”阿绵收回手讪笑,倒了杯茶递去,“若是困了,太子哥哥不如在这里小憩会儿,反正外面有侍卫守着,屋内有我。” 她想起太子少年时,是很少随身佩剑的。 难道这就是睡不好的原因?阿绵瞥见他眼内的红丝,不由心疼。 “让孤枕在你膝上吗?”太子嘴角上扬,坏心地将她指尖按在剑身上,“不然硬邦邦的,孤可睡不着。” 阿绵笑看他,许是这些年被言语调侃惯了,对这种话语也丝毫不恼,“我是不介意,就怕太子哥哥嫌弃我。” 太子一哂,不再逗她,“小五出去了?” “嗯……”阿绵眼眸微转,“五姐姐去净手了。” “一刻也消停不了。”太子起身,颀长的身形瞬间盖过了阿绵投在屏风上的影子,“云珠,出去跟着五公主。” 先前还在咿咿呀呀唱曲儿的女子立刻止住,应声出门去,只留下那弹琴的女子仍在指间轻拢慢捻,随袅袅香烟奏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