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说道:“臣对此事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同党。” 昭阳便起身道:“司败君,这名要犯就交给你审问。只要能找到和氏璧,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熊华道:“令尹君放心,我一定亲自讯问。” 昭阳见南杉尚呆立一旁,道:“南宫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正宫正。你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去忙你的正事吧。” 南杉料来自己留下来也保护不了孟说,只得应道:“是。不过这封书简可否交给臣带走?臣可以比照笔迹,好追查那同党的下落。”昭阳道:“好,你去办吧。” 熊华亲自送昭阳出堂,这才回转身来,命人将孟说拽来刑堂,道:“孟宫正,你是个聪明人,早点说出和氏璧和同党的下落,可以少受许多皮肉之苦。” 孟说道:“臣绝没有跟人勾结,盗取令尹府上的和氏璧。” 熊华虽是楚威王的亲弟弟,可楚国江山马上就是太子槐的了,他一心要讨好昭阳,哪里肯听辩说,见孟说不肯招认,便立即下令用刑。 孟说被按伏在地上,四肢分开,用绳索固定住。两名刑吏上前,举起杖朝他背、臀、大腿上击打。打了十棍后再换两名刑吏继续行刑。如此换了四五次行刑者,孟说已是皮开肉绽,全身上下血迹斑斑,动也不能动弹一下了。 熊华毕竟上了年纪,精力不济,折腾得也累了,见外面天色已黑,便道:“孟说,老夫念你服侍大王多年,给你一夜时间考虑,如果明日还不肯招供吐实,就别怪老夫动用重刑了。” 05 战国执行刑罚一般采取劳役方式,监狱并不是执行场所,而是未决犯临时囚禁之地。熊华为人昏庸,司败署未决之案极多,以致狱中人满为患,有所谓“拘者满圄,怨者满朝”之语。偏偏孟说是重犯,需得单独关押,狱卒左挪右动,好不容易才腾出一间牢房来。 孟说被上了械具,拖来牢房中。他的双手被铜拲束在背后,脖颈和双脚均戴了笨重的桎梏,伏在潮湿的地面上,动弹不得。后背、臀部、大腿上的刑伤如炙过一般,火辣辣地疼。 当此境遇,自然耿耿难寐。 他反复思虑,也想不出手下哪名卫士会有可能与外人串通。如果真的是有卫士暗中给了杨良和王道两枚黑色腰牌,这两个人从甘茂手中夺走了和氏璧,他们又是如何将玉璧带出昭府的呢?王道为什么会在得手后自杀呢?又为什么被人沉尸河底呢?他二人都是公主家奴,公主对这一切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么? 一想到公主,他忍不住又黯然起来。他的确对不起她,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不但没有给她任何安慰,反而给了她重重一击,造成了她必须要远嫁秦国的局面。他绝不可以再怀疑她,绝不能再怀疑她。 06 次日上午,孟说又被提来刑房。熊华喝问几句,便下令用刑。刑吏用夹榻夹住孟说双腿,正要用力压紧,南杉、屈平、媭芈几人匆匆闯了进来。 南杉道:“大司败,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劝劝孟宫正。” 南杉是太子槐和令尹昭阳的内弟,熊华少不得要给几分面子,道:“由你们几个出面劝劝孟说也好。”说完命人松开刑具,自己先退了出去。 屈平道:“宫正君,眼下你被定罪的关键证据是这封信。你家的老仆也已经被逮捕拷问,他说是有人将信从门下塞进来,他并没有见过送信人。但照我看来,这封信并不是有意要陷害你。” 孟说道:“恕我愚钝,屈莫敖的意思是怀疑我?” 媭芈忙道:“抱歉,是我阿弟没有把话说明白,我们不是怀疑孟宫正。阿弟的意思是,这封信应该就是那个真正得到了和氏璧的人写给你的。” 屈平道:“这封信只有十二个字:前面一句‘和氏璧已出城’,是告诉你和氏璧的去处;后面一句‘多谢指点迷津’是感谢你的指点之情。如果真有人要陷害你,信的内容绝不会是这样的。这个人,宫正君一定是认得的。” 孟说道:“可我想不出我认识的人中有这样一个人。他既然已经得手,为什么还要专门写一封信给我?” 屈平道:“我猜他的用意应该是让你不要再做无谓的追查,牵连更多无辜。没想到正好令尹怀疑到你身上,这信遂成为你与他通谋的铁证。” 媭芈道:“我们都觉得这封信是那个神秘人特意写给你的,但不是要陷害你,而是要故弄玄虚。” 南杉道:“我已经查过那两名可疑的失踪家奴,除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