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魏溪的神色太镇定了,秦凌反而犹豫了起来,两人默默的对视了良久,秦凌才犹豫着道:“我开诚布公的讲与你们,你们能否替我保守秘密?” 魏溪紧紧压着两位兄长的手臂,似笑非笑的道:“你既然赶来找我们,说明你已经做好了我们会透露出去的打算。透露给谁,你我心知肚明。” 秦凌这才苦笑了起来,半响才道:“我不甘心。”他低下头,一点点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唇色发白,眼眶微红,“我才是他的儿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什么他要舍弃我?他有那么多儿子,嫡子、庶子,那么多,他偏生就是抛下了我一个人!我想要告诉他,我也是贤王的儿子,我也有权利获得他的一切,他的权势,他的地位,他的所有,我都有权利得到!” 魏溪看着他的手指角越拽越紧,那双苦练武艺的双手骨节粗大,指腹厚茧清晰可见,手腕虎口处更是新旧伤痕交错,几乎与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魏家兄弟不相上下。只是,魏家兄弟的战场在边关,而秦凌的战场在哪里?在皇城的世家子弟中,在官宦子弟中,在与三王有着仇恨的仇家中,甚至,还有被三王给弄得家破人亡的平民百姓中。 秦凌的苦痛持续得不长,一段话结束没多久,他就抬起头来了。神色、动作,甚至是眼眶里的血丝都看不出一点异样。 “我知道我有点异想天开,不过,人生之中重要有一个目标不是,我不能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等到府邸里的东西都卖完了我怎么办,把贤王府也卖掉么?我才不过十八岁,我不想虚度,也不想被人践踏,无知无觉的到老,到死。我自己的东西,我重要想尽办法去争一争。你们说,换做你中间的任何一个,你们会如何做?” 魏海呼出一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你想要夺回自己的一切,重新做回贤王世子?” 秦凌的表情瞬间的狰狞,咬牙切齿:“不,世子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他既然可以撤掉我的世子之位,那么那个位子我还要了做什么?等着他第二次践踏,抛弃吗?不,我要……他的位置,他的贤王之位。” 魏江显然被他的雄心壮志给镇住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气氛有一阵沉凝,像是被冻住的浆糊,等到一声清脆的笑声从魏溪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都背脊僵硬,眼睛发直的呆坐了好一会儿。 秦凌困兽一般的盯着魏溪嘴角的嘲讽:“你认为我在异想天开?” 意料之外,“我认为合情合理!”魏溪道,“我只是奇怪,这两件事中间有什么关联?你需要我们帮的忙,真的只是替你给皇上传一句话?” 秦凌神色一送,几近瘫软的靠在了椅背上,仔细看去他的眉目中间的疲倦几乎掩盖不住:“我是真的缺银子,所以我不会只卖掉那一件东西,我要将整个贤王府里遗留的所有东西都卖掉。” 魏溪点头,表示明白了:“你要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贤王府中有……旧物,而且东西还不少。” 秦凌点头:“可是,若引得上面注意,那些东西就都卖不出去了,而我,会活活饿死!” 魏溪这才笑了起来,眼见着魏溪笑得前俯后仰身姿乱颤,秦凌才恼羞成怒,拍着桌子道:“你以为我就为了一口饭吗?我好歹也是贤王的儿子,曾经的贤王世子,只要我在皇城一天就得为此贤王府的脸面。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要银子,行走坐卧哪一样少得装点。只要我稍微露出一丝窘况,就有无数的苍蝇追到我跟前冷嘲热讽。” 魏溪捧着肚子,道:“我知道。恩,你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嘛!不想别人看低你。”该说到底是少年人么?哪怕真的被父亲抛弃了,也要在外人面前做出自己依然得到父亲关注的样子,衣食住行样样都要比肩以前。 魏溪笑够了,这才意犹未尽的道:“这事可大可小,你容我们兄妹想想,要帮你容易,怎么帮是个麻烦,帮了你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坏处,都必须一一考虑清楚。” 秦凌气呼呼的道:“那是自然!你们魏家兄妹好财的名声整个宫里都有耳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