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乳鹦的初啼,清脆又娇气:“皇上,奴婢伺候您安寝。” 秦衍之粗声粗气的道:“朕的头发还没弄干呢!”左右一看,好嘛,挽袖早就把所有的宫人都调离开了,整个内殿除了自己就是对方了。 他不由得气闷,万般不甘不愿的转过身去,把手中的汤匙弄得叮当作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晚的安神汤味道有点不对。 皇帝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等着身后的宫女帮他逐渐弄干了长发后,又看着对方去铺床,铺好了床后,她将自己一头的秀发一松,然后,自己就躺在了龙床之上。 秦衍之瞪大了眼,宫女回视着他。 你干什么?从朕的床~上下来! 皇上,奴婢是来伺候您安寝的,没伺候好您,奴婢不敢离开! 你走! 不走!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大战了几个回合,秦衍之才硬着头皮上了龙床。人才躺下呢,对方的手就直接刷的拉开了他的寝衣。 秦衍之:“……矜持,知道怎么写吗?” 宫女无辜:“皇上,奴婢再矜持的话,天就要亮了。” 秦衍之:“内务处调~教的宫女都像你一样直率?” 宫女:“奴婢是特别的。” 秦衍之心一横,放开手脚,道:“好吧,朕是皇帝,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你就放心大胆的伺候朕吧,伺候不好,朕要你的脑袋!” 宫女:说好的第一次呢,说好的纯情帝王呢,这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宫女:“那,奴婢就上了?” 秦衍之眼睛一闭,感觉对方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脸上,接着听到她说:“奴婢知道自己姿色一般,入不了皇上的龙眼。不如您将奴婢想象成皇上的心上人,想着对方趁着您熟睡之际投怀送抱。” 秦衍之怒道:“你到底上不上?” 最终,宫女还是全功尽弃! 挽袖恨铁不成钢的让人抬着宫女出去,对皇帝道:“您不愿意就早些说嘛,干嘛伤人?您这一脚下去,她命都丢了半条。” 秦衍之鼓着腮帮子不吱声,抱着被子坐在床的角落里,好像被登徒子非礼了的大家闺秀。 直到挽袖出声,差点丢了名节·秦衍之·大家闺秀才委屈的抱怨:“她让朕将她想成心上人的模样!” 挽袖疑惑:“皇上您的心上人是谁?” 秦衍之抬头看了隐含~着八卦之光的挽袖一眼:“反正不是你!” 挽袖一噎:“奴婢有自知之明。皇上您还没告诉奴婢您的心上人是谁呢?居然能够让您暴怒到将侍寝人的脸都给踹得毁容了。” 秦衍之还是气哼哼:“朕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谁。她一说,朕就想啊!从身边的人想起,朝安殿昭熹殿康雍宫的宫女全部过了一遍脑子,发现一个个都是长得跟马脸似的,看不下眼。” 挽袖:呵呵,我是马脸! “宫女们的样貌朕分不清,就琢磨着见过的官宦世家中的小姐们总有让朕印象深刻的吧?结果,想来想去,就梦见了一群瓜果,木瓜啊、南瓜啊、青瓜啊,朕都不爱吃。” 挽袖:呵呵,千金小姐是各种瓜! “最后,朕实在没有可以想的人了,就琢磨着身边还有什么贴心的人啊!后来,就想到了……小吴子!” 挽袖大惊:“皇上,您不是龙阳吧?” 秦衍之几乎要跳起来了:“朕是龙阳的话,会踹那宫女的脸吗?” 挽袖想到方才撇到宫女脸上的惨状,终于放下心了,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改明儿奴婢让小吴子歇息一段时日,也让他压压惊。” 秦衍之怒道:“胡说什么!”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到底没有放在心上,挽袖给皇帝压了压被角,看着如弟弟一般的少年天子沉重的磕上眼皮,这才吹熄了蜡烛出了内殿。 香炉上的袅袅青烟飘飘忽忽,床边的帷幔一层层的垂落,静谧的龙床~上,少年的眉头依然没有放松下来。 被褥中,枕头上,似乎才残留着宫女身上带来的体~香,摩擦着他的脸颊,抚摸着他的腹部。心口的跳动从平缓到激越,噗通噗通,一声一声敲击着耳膜。 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在喃喃低语:“皇上,该起了。” 秦衍之翻个身,一点冷意从后颈钻入脊骨,让他打了个冷颤,那低语又笼在他的肩头,吹拂着他的鼻尖:“皇上,要上朝了。” 秦衍之烦躁的踢了踢腿,觉得腹部一股子火在燃烧,被褥中明显感觉到了热气,他伸出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有一只冰凉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有人吻了吻他的手背,轻轻的,懒懒的笑道:“秦衍之,你还在赖床?” 少年天子一愣,倏地跳了起来,张眼望去,黎明第一缕光辉从敞开的窗户缝隙里映射了进来,殿内,除了他就没有旁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