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一盆盆,棉布一堆堆,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皇帝无知无觉般就要冲入内殿,被小吴子拦住了:“皇上,您不能进去!” 胡歆儿拉住皇帝的衣袖:“皇上,生产之地污秽不堪……” “闭嘴!” “皇上,”穆瑶也走了过来,“娘娘吉人天相定然无事的。现在太医们都在内殿,皇上您去了也于事无补,这里小公主们还需要您呢。” 原本准备上前接过孩子的奶娘们也不好主动了,全都殷切的望着皇帝怀中的孩子。 秦衍之是个健壮的男子,此时却觉得两手重逾千斤,嗷嗷待哺的女儿小脸更是哭得通红,因为太小,眼中还没有泪,可声嘶力竭的哭喊在空旷的宫殿中反而越发清晰刺耳。 秦衍之将孩子小心的交给了奶娘们:“别离开这里。” 现在整个后宫,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此处了。秦衍之已经是成年帝王,哪怕再急切脑中也保持着基本的清明。他这话与其是说给奶娘们听,更像是说给了此地其他有心人。 众目睽睽下,为了避嫌,没有人会在他这句话后再去接触孩子。 秦衍之疾步刚到内殿门口,还没埋入,就听到里面微弱的一声啼哭,“生了生了!” 一迭声的惊呼,从明亮的门厅往内望去,大红的帷幕下,瘦小的孩子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魏溪的目光从儿子的身上错开,遥遥的看向门边那静伫的人影,莞尔一笑。 秦衍之心中那一块巨石缓缓的化成了灰末,消散在了艳阳之中。 皇后三胎,两女一儿,堪堪满月,皇帝就抱着小儿子急匆匆的去祭告宗庙,直接册封了太子。因为是火字辈,正式立名为秦煜今。 两位公主的封号也有了,大女儿虞安长公主,小女儿虞齐公主。 皇后因为三胎身子亏损严重,月子倒是坐了足足四十五日,连端午节都是德妃与良妃去张罗的,不过是宫里给有功之臣的赏赐罢了,有旧例可寻,也没出什么差错。 倒是忙完了端午节后,郑七七破天荒的对胡歆儿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是个心善的。” 胡歆儿起初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等到了皇嗣百日,郑七七抱着小公主送到她的面前:“咯,别成日里郁郁寡欢了,看看虞安公主,笑得多好。” 胡歆儿低头瞧去,孩子起初那红彤彤皱巴巴的肌肤已经有了光泽,吹弹可破。许是喜欢她头上的簪花,伸出小手在空中抓啊抓。 胡歆儿鬼使神差的探出手去,小公主立即一把扣住了她的尾指,肌肤相贴,那温热的触感仿佛最为温柔的湖水,在干涸的心田里泛滥着。 郑七七感慨:“真是人见人爱啊!” 胡歆儿点头,感觉举着的手肘已经开始沉重却还是舍不得将手指从孩子的怀里抽出来。 郑七七索性将小公主放入了胡歆儿的怀抱里,淡淡的道:“既然喜欢,就要保她平安长寿啊!” 胡歆儿疑惑的抬头,只觉郑七七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透出冰冷的了悟。 心善! 胡歆儿恍然大悟,接而苦笑。 郑七七与她在这仿若冷宫的皇宫里相伴多年,其实也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吧。不过,说她心善也太过了,她只是……无处下手而已。 太医、奶娘、嬷嬷、宫女,全部早就皇后怀胎八月的时候被皇帝派人严厉监视了起来。说监视还不够慎重,软禁才是事实。 哪怕胡歆儿有心去收买,也得有人愿意舍命为她所用才行。 这个宫里,皇后看起来诸事不管,不是因为她信任她们这些宫妃们。而是因为,皇后信任她背后的皇帝,信任那位帝王会倾尽全力护着她们母子罢了。 “你还不准备让我见见他么?” “谁?” 魏溪从秦衍之手中抽出奏折:“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