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骞,已经有不少同学编造出千奇百怪的理由, 去老班那边请假不上晚自习了。 贺岚心里意动,想去但又不敢。在周围问了一圈, 现场征集一个好理由。 “我想念我的电热毯了!” 她苦着脸, 可怜巴巴:“今天一整天,我靴子就没干过,冷死了, 在学校学习还不如回家学。” “那你就这么跟老班说。”陈萌一边整理着抽屉, 抽空应了声。 贺岚眉皱的更深:“你太不急人所急了。蓝烟, 要不你帮我想个借口呗?” 趴在课桌上休息的蓝烟,从臂弯里抬起半张脸, 迷迷蒙蒙嗯了声:“……我啊?我真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想过借口。” “我和老班说晚上要练琴,他肯定就同意了。所以你让我想……” 蓝烟想了想, 为难道:“你要不就说不舒服吧。这理由万年用不烂,老班是个男人,又不会细问女孩子为什么不舒服。” 贺岚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一鼓作气走到班门口,可惜又慢吞吞折了回来。 “算了算了,”她是绝对不肯承认自己退缩的:“放学时候肯定还在下雨,麻烦死了,还……还不如等晚自习下再回去!” “噗,贺岚你这就怂了啊!” “就是啊,”陈炫靠在墙角,笔转的飞快:“老班都批了那么多个了,也不差你一个,怕什么。” 蓝烟也在心里默念了遍,对呀,怕什么。 她今晚也不想上晚自习。 但过老宋关易,过美人……阿不,靳骞关难。 她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偷懒的心更重些,眼看还有八分钟才上课,她站起身。 路过靳骞课桌时,蓝烟若无其事,轻轻戳了他的笔袋一下。 她前脚出教室门,靳骞便默默跟了出去。 班里一阵心照不宣地起哄。 “……靠,这两个人也太纯了吧,跟特仑苏似的。” “切,”陈炫继续旁观吐槽:“人家不纯的时候能让你看到?” 哄笑声愈大,不过,这两位当事人也听不见。 高一教学楼每层都有廊桥通向实验楼。附中的语文老师非说,这就是《阿房宫赋》里的“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靳骞跟着蓝烟一路进了实验楼,她才停下。 阴天的下午,因为没有学生,冗长的走廊没有灯亮。 只有些微幽暗的光线从高高的窗户里,洒在面前的一块地上。 靳骞看不清她的脸,只听见她轻飘飘地说:“……今天晚上我不想上晚自习了。” “嗯,”他按了按眉心,也露出些倦色:“累了就回去休息一晚上。” 期中考试前一周,九门同步上。 有要临时抱佛脚的政史地,有要整理错题、保持做题能力的数理化,就是靳骞这样的尖子生,也有点吃不消。 按俗话说,典型的越到考试前越坐不住,心越浪。 “反正学了也学不好,”她心里忽然泛起酸,低低嘟哝了声:“……我感觉我永远也赶不上来了。” “什么?” 从十月中旬运动会后,蓝烟几乎没有好好玩过。 学习、练琴、补课家教连轴转,在空间发过的学习状态,有时候拿出来看看,都会感动自己。 可感动不了成绩。小测验该垫底还是要垫,数学作业别人四十分钟能完成,她还是要想啊想的,拖一个半小时不一定能答全。 蓝烟想,或许初中只是小打小闹吧,高中才是试金石。 ……自己真不是学习这块料。 见靳骞皱眉注视着自己,蓝烟更不好受。 她也明白道自己为什么要苦苦支撑那点,本没有必要的骄傲和自负。 蓝烟一脸无所谓,笑着解嘲:“……其实也没关系的。我成绩虽然在我们班垫底,但放到市里省里还是在蛮前面的呀。反正我走特长生,上个985应该问题不大……”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很艰涩,她说不下去了。 其实,每天晚自习的课间,附中的多少同学,在一片漆黑里塞着耳机,沿着操场一圈一圈,漫无目的跑着。 那是种孤独、只能自己咽下去的发泄。 关于学习上的挫败,父母的责备和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