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子,不怕,哥哥夜路走的稳着呢。这样,哥哥给你唱首歌吧。” 他也不管靳骞应不应,用部队里拉歌的方式,气势昂扬地唱了开来。 下了一整夜雷暴雨。夜色深深的街道里,和着新闻的滚动播报,那歌声听起来豪迈又苍凉。 却声声唱在靳骞心上。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王老师和她丈夫、兵哥哥、包括疏导他的心理医生,那些好,他都知道。 只是爸爸妈妈一夜之间,杳无音讯。他真的说服不了自己。 芦安怀辗转抵达时,靳骞已经好了不少。虽然仍是沉默,但你问他话,他也可以答了。 不论是医生还是王老师,都建议他带靳骞换个新环境,别留在这,去别的地方念书。 芦安怀早有此意。他在越州服装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早就喊妹妹妹婿一起过来,但那两人总推说过两年。 他整晚整晚的失眠悔恨,头发一抓掉了一把。 要是当初自己态度强硬点,说不定妹妹就听他话了。 可在他意料之内的,靳骞拒绝了,他不肯走。 这两天,靳骞每晚都在拼命回忆,芦安风和靳赋和他说过的每句话,一个字一个字输进手机里,生怕随着时间流逝,自己有一天会忘。 他……不想忘。更不敢忘。 身边每个人都在劝他忘掉这段灰暗的过去,向前看。 可那过去有靳赋和芦安风,明明很好,他们为什么非要骗他忘掉。 等学校复课,靳骞也照常去上学。只是没了那个厨艺普通到,连早饭的荷包蛋都会煎糊的妈妈了。 芦安怀也不肯走,生意交给别人代管,一心一意留在这陪伴外甥。 自震后,四面八方的援助和捐赠不断,因为讯城底下不少县乡受灾颇为严重,连市区也分配到了不少。 有日本小朋友手折的很多纸星星和千纸鹤,上面写了许多祝福的话语,只是大家不太看得懂。 我们的同胞更务实,捐钱捐物,对口援建丝毫不含糊。 越州是对口援建讯城全境的地方。当地个人、或是企业联合会的捐赠也源源不断飞来,这在当时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那一天,王老师单独把靳骞喊到了办公室。 说越州当地不少医疗器械公司联合,捐赠给震区学校学生急救包、家庭必备药品等物品,只是分到他们班的,箱子打开,里面还躺着……一张淡蓝色的信封。 王老师递给靳骞,笑的温柔:“这次总算应该不是日语了。说不定是个小美女写的呢,喏,你替我拆开看看。” 他依言拆开,落出一张淡淡馨香的信纸,还有片金黄的叶子,是梧桐的。 题头是“to 陌生人”。 为什么不干脆全写英文呢,靳骞暗想,陌生人这词又不难拼。 “假如真的有人打开这封信,虽然他们都说不会有人看的啦tat,但我还是写吧。”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或许了解到一点你们那里的情况,也是通过新闻报道,很苍白。从前教琴的老师说王昌元先生作《战台风》,是从柔弱身躯绽放出动人的生命力,我当时不明白,现在或许懂了一点点。” “你一定很厉害吧,也许也很辛苦。苦难磨砺人这话不太对,难过就是难过,暂时坚强不起来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还能站起来就已经很ok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