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粗人。他的骨子里,还是刻着西北军说特有的执着和单纯。 于是乎,他这般想着,便也这样问了莫如妍。 “你的担心和戒备,都是对的。”率先,莫如妍肯定了凌峰的担心。 “但是......”凌峰也相信他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周遭的危机四伏,他是真的有感觉到。可是夫人的淡定,给了他不一样的错觉。 “但是新皇和夏臻的关系,不能以常理来定论。”凌峰说不出口的话,莫如妍代为说了。 凌峰皱皱眉,不解的看着莫如妍。他自然知道他们将军跟新皇的关系匪浅,但那个跟将军生死如兄弟的人是太子殿下,而非现在的新皇陛下,不是吗? “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夏臻是西北军的护身符。只要夏臻在,新皇就不会动西北军。这一点,我一度也怀疑过其真实性。”莫如妍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是这次帝都一行,我必须收回我对新皇的芥蒂和成见。至少对夏臻,新皇是真的下不了手。所以,新皇的承诺依旧有效。他在,夏臻在,西北军在。” “那......”凌峰是相信莫如妍的。只要莫如妍说新皇无意伤害西北军,他就信。不过这般的相信到底能持续多久,恐怕莫如妍也没办法确定。 莫如妍确实不能给凌峰太长的期限。不过,莫如妍话锋一转,忽然提到了大皇子的到来。 “末将也没想到,圣上竟然会将大皇子送来云都城。”初始听闻夏臻和莫如妍带回了大皇子,凌峰是真的怀疑过,大皇子是不是被强行硬绑出帝都的。若不是看大皇子和夏云都还有夏静瑜相处的极好,凌峰真的会一直怀疑下去。 “虽然圣上说的是大皇子来云都城三年,换静瑜去帝都皇宫呆三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所谓的质子交换。否则,圣上要的就不是静瑜,而是云都了。”因着新皇努力表达出来的诚意,莫如妍顺势跟凌峰分析道,“所以我可以笃定,三年内,大皇子在云都城,西北军和圣上只会相安无事。” “那三年后就......”不知怎么回事,听莫如妍的语气,凌峰总觉得他们现下是在等着最后的审判。而他们一直能够存活的时间,只是缓冲的期限罢了。 “不一定。”莫如妍摇摇头,还是没办法给出最后的结果,“跟夏臻回帝都的时候,我是做好了豁出一切的决心和打算,也算准了新皇有可能做出的任何反应。但是,我了解新皇,新皇对我也知晓的足够透彻。他没有顺着我想的来,而是偏偏跟我对着来。” “他没有动夏臻,也没有动西北军。帝都一行,新皇看上的,是咱们家静瑜。而且,还试图给大皇子定下娃娃亲。”依旧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感觉,莫如妍轻叹一口气,“我曾经旁敲侧击过新皇的态度,但是,□□无缝。新皇没有在我面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乃至我根本无从探究和猜测圣心。” 圣心难测,从来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轻而易举的戏言。莫如妍说看不透,凌峰丝毫不意外。 只不过,如若连莫如妍都看不透,那么他就更加没办法渗透局势凶险了。 “离开云都城前,我没有对你做出任何的示意。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凌峰这段时日的纠结,莫如妍看在眼里。直到此刻,才给出解答,“五年前,我可以毫不避讳的为你出谋划策,只为保住夏臻、保住西北军。那是因为我对西北军还不足够了解,我根本没有真正懂得西北军的赤诚忠心。我想的,是新皇既然不仁,那么西北军就当不义。没有什么能比性命更重要,君心、帝权,都不算什么。” 凌峰没有打断莫如妍的话,静静的听着莫如妍继续往下说。 “但是,这五年,我虽然不是西北军,却也时刻都跟西北军联系在一起。看着你们的种种作为,一次又一次迎接残酷的生死交替。我没办法继续冷静旁观、置身事外,随便一句大不了咱们就反,以换取自我的性命。对西北军诸位将士而言,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也有比君心更让他们坚守的力量。他们守卫的从来都不单单是帝王,还有千千万万青云国的百姓,有他们的家人,有着我们身后的大好河山。”莫如妍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门口多了一大两小。 那是夏臻、夏云都还有大皇子。 夏云都是懵懂的。自从他有记忆起,身边就围绕着西北军将士。他自己也是西北军营地上长大的,好似听懂了他娘的话,又好似什么也没听懂。 大皇子却是神色肃穆,紧紧抿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坚毅。 西北军会反吗?如若是青云国的百姓们回答,必然是肯定不会。 但换了他父皇,又会怎样回答?大皇子曾经旁听过新皇处理公务。有些事情,别的皇子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有些话,新皇不曾避过他,更甚至是再三告诫过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