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一时心软应了他什么,毁的不止是自己,日后她道途受损,只怕容衍自己也要自责。 或者,什么时候坦言告诉他,自己在修剑方面真的没有天赋吧,这样也许他会理解。 卓欢这样想着,拂去心头种种杂乱,再次沉浸入先前那种奇妙的状态里去,巩固自己的境界。 这时候,众人早已安静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容景各瞥了容衍和九尾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着他一掉头,去了院子当中。 容衍、九尾对视了一眼,疑惑地跟了过去,九尾顺手还划下了一道隔音的屏障,虽然他还不知道容景要说什么,但总觉得好像是不太适合很多人听到的样子。 容景看了他的这个动作一眼,没有出声反对,算是默许了这个动作。 而后他看向了容衍:“我跟你说过,我不想改变她。” 这话不但不太客气,还不大高兴,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在里面。 容衍不禁有些郁闷:“我这都是为了谁?” “不是……” 九尾不解地眨眨眼,对容衍说:“从刚才到现在,老夫都没弄明白,那小丫头不是从一开始就做为容景的专属剑修而存在的吗?怎么还用你现在劝他去做剑修?容景刚才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问他啊。” 容衍没好气地说。 “让她成为我的专属剑修,这只是我最初的一个想法。” 容景静静看向容衍:“但是后来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再那么想,我只希望她按照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活下去,我不想以任何方式拘束她。” “难道不是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更加希望她能成为你的专属剑修?” 容衍有些不虞地瞪向他:“你扪心自问,你现在还离不离得开她,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一直把她绑在你的身边?” “我从来没想过要绑她。” 容景驳斥说:“我连改变都不愿意改变她,又怎么肯这么限制她?” “你只说,你想不想要她做你道侣!” 容衍不耐烦地问。 “想。” 容景坦然承认。 不等容衍再次质问,他随及又道:“也正是因为想,才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我其实跟她是一样的,都是独立完整的存在,并不需要那种层面的绑定。当然,” 容景抿了抿唇:“我得承认,千年前的积习,让我期待能有那么一双手存在,掌握住我,让我不至于没有方向。但是,我已经不再是千年前的那个我了。虽然我仍旧拥有种种剑本身固有的缺陷和特征,可从剑塔异变让我诞生了本体外的血肉身躯开始,从你将我从剑塔里抱出的那一刻起,其实我就已经不再只是一柄剑。” “父亲……” 容景看进容衍的双眼:“我想我该这么唤你一声,虽然我并非你的血脉传承,更比你存在多过千年以上,但是你助我解脱了那种混沌的状态,是你将我从剑塔里带了出来,是你抚养我长大,至少应该有义父之名。” “我……” 容衍又是困窘,又是激动,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容景继续又说:“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关爱,以及身为父亲,事无巨细帮我考虑周全的责任感,但是我想告诉你知道,哪怕我本质不改,终究还是一把剑,我也可以做一把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剑——她对我来说,能不能做那只手,并没有区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容衍有些艰涩地点点头:“你跟红衣……终究还是不同的。” “是。” 容景静静地承认。 “哎……” 容衍迟疑地伸手摸了摸容景的头:“我以前潜意识里一直把你当剑,其实你是不好受的吧。” “没有。” 容景摇头:“事实上,在遇到她之前,甚至遇到她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也常常只把自己当成先前的剑。” “她……改变了你?” 容衍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影响也太大。 “不。” 容景认真地纠正:“她只是让我想将自己变得更好,也更完整。” “呵……” 容衍突然一笑:“你今天说了很多话,而且这其中有一大半是为我说的,而不是为她。” 容景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也想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嗯。” 容衍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放心,我不会再想要勉强她成为剑修了……我相信你。” “那这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就走了。” 容衍道,这一阵子他当真是忙得马不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