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柳叶眉紧紧蹙在一团,难以置信地拔高了音量:“你说没这回事,天哥骗了我?” 见张衡肯定地点头,沈容张了张嘴,清澈的眸子里,怀疑,不信,伤心各种情绪夹杂在一块儿:“张大人的意思是,天哥骗我和离?为什么,我们夫妻俩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张衡一直在观察沈容,从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还有说话的语气,全都没有放过。她表现得非常像一个被丈夫欺骗了的妇人,若说有什么违和的地方,那就是感情,张衡总觉得她说这话是将像一个设置好的机关人,情绪波动非常地干瘪,总让他觉得不对劲儿。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大招!张衡朝站在台阶下的吉祥招了招手,吉祥马上拿了一叠纸过来,递给沈容。 沈容接过,低头瞥了一眼,又望向张衡。 张衡指了指纸说:“这是司马冲天这段时间的行踪记载,请过目。” 沈容低头认真看了一遍,这张衡做事果然雷厉风行,才几天就把司马冲天最近一个月内的行踪打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记录在册。上面当然没有酒后轻薄官家千金的事。 啪…… 一滴豆大的眼泪滚了下来,落到纸上,将纸上那个“天”字一下子渲染开来,乌黑的一团,往周边扩散。 张衡懵了,他虽然号称足智多谋,但到底接触女子不多,怎么也料不到沈容这眼泪说来就来,倒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沈容发现他沉默了,吸了吸鼻子,将纸往旁边吉祥的手里一按,带着几分哭腔说:“这事让张大人费心了,小妇人改日再谢谢大人,今天……今天就不叨唠了!” 说罢,她捂住嘴,克制住压抑的低泣声,肩膀一抖一抖的,狼狈地跑了出去。 张衡站在台阶上看着沈容难过的背影,捋了捋胡须,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了一块儿,轻声呢喃:“难道是我猜错了?” 不过他是谨慎的性格,宁可信其有,只犹豫了片刻,就点了点下巴,对吉祥说:“安排个人悄悄跟在沈容后面,看看她接下来都去了什么地方!” “是。”吉祥领命,马上安排了人出去跟着沈容的马车。 —— “小姐,你没事吧?”上了马车,雪雪守在沈容身边,递上一张雪白的手帕,担忧地看着她。 沈容抬起头,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面无表情地说:“没事。” 雪雪才不信没事呢,她气愤地骂道:“那个杀千刀,没良心的东西,小姐当年为了他,差点跟老爷吵起来,他竟然这么对小姐,真不是个东西!” 沈容冷静地听着雪雪的怒骂,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这个当事人似乎都比雪雪平静了一点。这可不对,张衡实在是太狡诈,稍微做错一步,都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沈容竭力让自己代入原主。如果是原主遇到这种事,她会怎么办?找司马冲天哭诉,质问,哀求?然后控诉他的变心和不仁? 可这样一来,就等于跟司马冲天彻底撕破脸了。她现在只是个柔弱的妇道人家,在京城无亲无戚,力气又打不过司马冲天,闹翻脸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最重要的,若这事引起司马冲天的警戒,让他有了防备,停止勾搭小郡主怎么办?那她谋划了这么久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落空了? 所以当然不能去找司马冲天,至少不能跟他开撕!可她若是不去找司马冲天,权当这事没发生过一样,定然会引起张衡的怀疑。 此时此刻,沈容才体会到张衡故意泄露这个事给她的险恶用心,这是要让她进退两难,进而显出原形啊!这宁王府的第一谋士,果然名不虚传。 “去宁王府上!”沈容掀开帘子,一脸怒容地对车夫说。 车夫刚一将车子掉头,忽然就听到马车里传来了雪雪的惊呼声:“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别吓奴婢啊……” “雪雪姑娘,这怎么办?”车夫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雪雪扶着突然昏迷的沈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这还用问吗?赶紧去医馆啊,找最近的医馆,赶紧的!” 车夫马上驾着车,急急忙忙地出了巷子,往另一条街跑去,他记得那条街道的尽头就有一家医馆。 得了消息,吉祥忙把回去把这事告诉了张衡。 “气晕了?”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