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待她却及不上远亲。 “阿卿,你就不肯唤我一声母亲吗?”福成长公主红了眼眶问道。 姚颜卿目光落在小几上的缠丝白玉碟子上,那缠丝似血一样红,渗在玉白的碟子上尤为扎眼,竟有一种诡异的妖艳感,像极了他前世被血浸透的白绸裤。 “您是定远侯府的当家主母,我是姚家三房的长子,身份有别,自是不敢高攀。” 福成长公主听了这话,眼泪一连串的落了下来,薛妈妈拿着帕子给她拭着泪,眼底带了几分不赞同,轻声开口道:“老奴托回大,郎君实不该这般伤了殿下的心,难不成郎君只记得养恩,便忘记了生恩吗?” 姚颜卿眼眸挑起,看着福成长公主梨花带泪的脸上,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前世临死前也想问问,他既是她亲生的,为何就忍心让他为杨士英挡灾,只因他不曾养在她的身边吗?虎毒尚且不食子,她这般狠下心肠在他死后可曾有过悔意。 “妈妈别说了,怨我,当年就不该把他姐弟两个送回姚家。”福成长公主泣声说道,语气中难掩怨愤之意,她只当姚颜卿与她如此生分,必是听信了姚家的挑拨,若不然亲生母子何至于此。 姚颜卿微垂着眼眸,遮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只从怀中掏出了裹了油纸的小包来,放在桌面上后朝着福成长公主的方向推了推,说道:“这是二伯母让四哥带来的,您还请收好。” 福成长公主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在,清咳一声,眼泪渐渐止住,让薛妈妈拧了帕子来擦了脸后,才温声道:“这是你在京里过的第一个年,我想着你孤身一人住在临江胡同那边不免孤寂,便使了周管家去接你过来,不想去了几回你都不曾在家,可见是不巧了。” 姚颜卿嘴角轻勾了一下,说道;“因春闱在即,我学问又不扎实,便常常出府去请教两位师兄。” “虽说讨教学问是对的,可也该看顾着点身子骨,眼瞧着马上就是年节了,松散松散也是无碍的,你弟弟虽读书不成气候,可京里交好的人却是不少,年节免不得在到各家走动一二,正好让他带了你同去,多介绍一些人与你结识。”福成长公主温声说道,原也是好意,却忘记了姚颜卿的身份哪里能入得了那些皇亲国戚的眼,若真跟了杨士英一道去,攀附权贵四字便要落在了他的头上,让他出仕后如何有脸在同僚中立足。 姚颜卿眸光微微一闪,摇头婉拒道:“身份有别,还是不劳烦四郎君了。” 福成长公主听了这话忍不住轻叹,蹙眉道:“你我本是骨肉至亲,我不知你是听了何人的谗言才我生分至此,可你细想想,不说你进京之前,便说进京后,我何曾有哪处对不起你,我自知是欠了你的,生而不养本是无脸见你,可你到底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我如何能不牵挂,我这做母亲的只有盼你好的,难不成还能害了你,你虽书读的好,可在京里做官难不成就不需要人脉?你随四郎在京里多走动走动,日后入了仕自也有亲朋可提携于你,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性子迂腐,实不善与人交谈,您实在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姚颜卿轻声说道,宁愿落得不识抬举的名声,也不愿意在如前世一般叫人奚落。 福成长公主听了这样的话忍不住有些着恼,可姚颜卿不曾养在她身边,她便是张口训斥也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只脸色微微一沉,轻斥道:“你这孩子,性子怎就这样执拗,罢了,别的人家你不愿意走动,元之那却是要走动一二的,你再胡来也是顾着前程不是,姚家的指望可都在你一个人身上。” 福成长公主口中的元之正是三皇子,姚颜卿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冷笑,他若与三皇子走动只怕小命又要休矣。 “春闱在即,我实不敢登三皇子府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