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晋唐在那一年血流成河,不知多少地方官员被诛了九族,至此绝了户。 晋文帝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姚颜卿的身上,想起了他殿试时所答试卷,心中一动,问道:“五郎可有什么想法?”他虽因故人缘故对姚颜卿有所偏爱,可这宠爱却也要分作两种,他若是个扶不起来的,便叫他做一个富贵闲人,任一清贵之职,若是个能为的,青云之路他自会为其铺平,也算是全了他父亲当年未圆的壮志。 姚颜卿没想到晋文帝会问起他的想法,迟疑了一下,回道:“臣觉得是该查个清楚,一来是给肃州百姓一个交代,二来,也是给百官一个警醒,只是水至清则无鱼,这样的事是断不了根的,臣觉得虽该查个清楚,却也不必大动干戈,闹得人尽皆知反倒是于朝堂不利。”依着姚颜卿的意思,查是要查,可也要讲究个分寸,不能把京城的官员都牵扯进来,历朝历代何曾绝过贪官,这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整顿的完,真若细究下去,这朝堂上保不准就剩不下什么人了。 晋文帝当然不喜欢贪官,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喜欢贪婪的臣子,可正如姚颜卿所言,水至清则无鱼,只要知晓个分寸,他便也睁只一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你认为该从谁的身上查起?”晋文帝俯视着姚颜卿,淡声问道。 三皇子亦把目光递到了姚颜卿的身上,他自也是有私心的,他虽得父皇宠爱,可四弟毕竟是嫡子,人人都道他是个药罐子,活不了几年,这话他打小听到大,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那口气就是不肯咽下,如今能借由户部贪墨一案给他脸上抹些黑,他自是不肯避过温玉衡去。 四皇子虽吊着一口气,可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至少离他咽气还有三年之久,且温家不可小窥,这样得罪温家人的话他自是不会说的,便是微微一笑,回道:“臣以为既根源在户部,便从户部侍郎吴大人的身上着手。” 三皇子眸光一沉,想不到姚颜卿会这般说,这哪里像是初入朝堂的愣头青,反倒是有些官油子的意思。 晋文帝一挑长眉,笑问道:“依你的意思温玉衡便不查了?” 这话有些难回,姚颜卿眼珠子一转,笑道:“这便要瞧三殿下的本事了,总不能无凭无据就查到从二品大员的身上。” 三皇子咬了咬牙,只觉得姚颜卿太滑头了,查不查都有他的道理,且这话,听听,什么叫看他的本事,他若方便直接查温玉衡何至于这般为难。 晋文帝指着姚颜卿笑了起来,也觉得这小子滑头,万事不粘手,却总能说出一番道理来,这一点可不想他的父亲。 “朕若叫你随元之一同查户部贪污案,你可敢接手?”晋文帝有意试试姚颜卿深浅,若是得用,倒是可培养为心腹,便是一时不得用,也能叫他多学习一二,总是有益处的。 姚颜卿一愣,哪里想到这天上还能掉下馅饼来,户部虽难啃,可他却也不惧,虽说他是个芝麻大的小官,没有人会把他当回事,可有三皇子主查,他自然也能跟着狐假虎威,等案子立了,查了个清楚,三皇子吃肉他也能跟着喝一口热汤,至少在圣人面前是露了回脸。 上辈子姚颜卿年纪轻轻就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正四品的京官,虽说品级不算多高,可手上的权利却不小,任谁瞧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姚大人,若说他没点手段,光凭着晋文帝的偏爱那是假的,他当年在刑部任职四年,最为引人称道的便审查案件,四年间经他之手审查过大大小小的案子加起来也有四十多件,再硬的嘴,他也撬得开,在硬的骨头,在他面前也得碎成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