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颜卿一连串的连声喝问,让杨溥颐脸色乍然一白,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姚颜卿却是不以为然,甚是从容的一笑:“既杨尚书答不出来,不妨让顺天府府尹查个清楚。”说完,他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哼笑道:“我却忘记了,顺天府府尹怎敢得罪理藩院的尚书。”他面向晋文帝,长揖道:“臣恳请圣人彻查理藩院尚书杨溥颐纵子行凶一案,还那女童一个公道。” “允。”晋文帝沉声说道,目光扫向下方的大臣,最后落在大理寺卿徐学程的身上,说道:“此案就交由大理寺来查个清楚,徐爱卿可有疑义?” 徐学程没成想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心下一叹,口上却道:“臣必查清此案真相,不负圣命。” 早朝这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不过却叫不少人看明白了晋文帝的心思,至少眼下,圣人他的心是偏的,偏着这位朝中新贵,有人私下说道这事,口中虽有酸意,可也得承认姚颜卿是有本事的,只冲着他能为朝廷敛下这么多的银子,就是个手段不凡的,也难怪圣人会偏心于他,要说杨尚书也是眼拙,眼下人家正炙手可热的时候,你上去寻人家麻烦不是自找晦气嘛!也难怪会栽了跟头。 徐太傅下朝后却依旧怒气未消,连饮了三杯凉茶心头这股火气尚未浇灭,姚颜卿坐在他的下首,轻声劝道:“老师何必动怒,咱们一早就有所防备,反倒是将了他一军,如今正该是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呢!”说着,姚颜卿薄唇轻轻一勾,笑了起来。 徐太傅长叹一声:“幸亏早有准备,若不然你上朝第一日便遭了他发难,日后可如何在朝中立足。” 姚颜卿很有几分不以为然,笑道:“没有他这一遭也会有别人来发难,您没瞧见宣平侯好似要活吞了一般。” “你这是把他得罪狠了,日后少不得要寻你的麻烦,他这人不做则以,一旦对你发难,必有完全把握,你且仔细他从姚家下手才是。”徐太傅温声嘱咐道。 姚颜卿应了一声,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老师觉得杨溥颐可会走徐大人的路子?”打蛇打七寸,他若是想走徐学程的路子,他得尽早把这条路堵死才成。 徐太傅眼睛微微一眯,抚着美须笑道:“徐学程可是个老狐狸,端得会揣摩圣人,哪里肯与他行方便之路,说起来这也是咱们的运道,不想圣人竟叫他清查此案。” 姚颜卿却不知觉得这事能用运道二字来形容,想了下,说道:“学生觉得圣人怕是另有用意,若不然这样一桩小事,若圣人无心追究必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又怎会叫大理寺来清查个明白。” 姚颜卿所言亦有他的道理,徐太傅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杨溥颐素来与公侯亲贵走得颇近,只怕这样才打了圣人的眼。”说完,不免生出自省之心,日后处事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姚颜卿在徐太傅府上用过午膳后才回了临江胡同,期间少不得陪着徐太傅小酌几杯,酒气上脸,晕染的一张无暇的脸蛋飞上一抹红霞。 三皇子在姚家等了近一个时辰,已有些不耐烦,正想催促着下人去寻姚颜卿,不想他已被小厮秦艽扶着跌跌撞撞的进了大堂,一身的酒气叫三皇子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问道:“这是打哪归家的?喝的这样醉。”一边说,一边从小厮手上接过姚颜卿。 姚颜卿虽有醉意也不过是五分罢了,仅脚步虚浮而已,当即挥手挡开三皇子,捡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又叫秦艽去大厨房要一盅醒酒汤,之后才半眯着眼瞧向三皇子。 三皇子被他挡了手脸色已是一沉,又见他不应自己的话,心下越发生恼,语气便重了几分:“你真是能耐,整的杨尚书灰头土脸,如今都请人做说客求到我府上来了。” 姚颜卿眼睛半眯的眸子挣了开,眸底水波荡漾,也不知是不是酒气上头,很有些似醉非醉之意,三皇子被他一瞧,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当真是个没长尾巴的狐狸,若不是知他不是有意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