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淮面色微缓,笑道:“我是个急性子,姚大人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是,你也知在这豫州让谁饿肚子都行,却万万不能叫将士们饿了肚子,这样的话,说与旁人听,只怕以为是我搪塞之言,说姚大人听,定知我为难之处。” 姚颜卿轻声道:“我知陆大人为难之处,自有体谅,可百姓的疾苦也需我们这些人体谅才是,不瞒大人说,我今日所见无不触目惊心,城内如此之多的灾民,若不安抚妥当,只怕要闹出大事来。” 陆尚淮浓眉一挑,眸中杀意顿显,沉声道:“有我在此,断不会让那些灾民起事。” 姚颜卿直言不讳:“陆大人又能斩杀几人?须知人在命悬一线之事必会以命相搏,况且,那些人,是我晋唐的百姓,不是番邦贼子,晋唐将士的利刃是用来杀敌的,而不是对准百姓。” 陆尚淮眉头紧皱,他虽弃文多年,可亦有文官的狡猾,沉吟半响后,他道:“那依姚大人之见该如何行事?” 姚颜卿淡淡一笑:“除了放粮施粥别无他法,百姓吃饱了肚子,谁又会冒险犯事,哪怕只有一口粥喝也是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有活下去的希望,豫州才会太平无事,如此,你我也能交得了差。” “姚大人既如此说,想必心中已有良策。”陆尚淮笑问道。 姚颜卿眼睛一弯,拱手道:“算不得良策,只是还需陆大人出手相助才好。” 陆尚淮笑道:“我一介武人,又能帮得上姚大人什么忙呢!”他虽明白此事他无法袖手旁观,可却不愿意被姚颜卿牵着鼻子走。 “陆大人不必自谦,此事唯有大人可胜任,我且先代豫州百姓谢过大人大恩了。”姚颜卿笑着说道,说话间竟起身揖了一礼。 无功不受禄,况且姚颜卿这一礼也不是那么好受的,陆尚淮当即起身,见未能避开,忙道:“姚大人这是作何,岂不折煞我了。”说着,便要回以一礼。 姚颜卿伸手托住陆尚淮的手臂,口中笑道:“这是待豫州百姓揖的一礼,是陆大人应得的。” 陆尚淮叹了一声,暗道这姚颜卿虽说年纪轻轻,可手段却是不凡的,这一礼可不把自己高高架起,让他骑虎难下。 “姚大人直言说吧!到底要我做何事,若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绝不推脱。” “还请陆大人出面借粮。”姚颜卿沉声说道。 陆尚淮面有凝重之色,端起了桌几上的盖碗呷了一口,苦笑道:“姚大人这是为难我了,如今这样的光景谁家又有余粮呢!” 姚颜卿微微一笑:“豪商家自有余粮。” 陆尚淮身子朝侧一倾,离姚颜卿近了一些,说道:“商人逐利,别人不懂,姚大人应知才是。” “是利益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姚颜卿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陆尚淮眉头皱起,明白姚颜卿的意思,不过是以势逼人罢了,他若出面,豫州那些豪商自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可如此,他便欠下了人情,那些个棺材板里都敢伸手的奸商的人情可是不好欠的,况且,这一欠可不止是一人。 “陆大人无需为难,朝廷也不会白拿了他们的粮食,该多少银子我必一个铜子都都不会拖欠。”姚颜卿淡淡的说道。 陆尚淮摇头一叹:“强买强卖,姚大人就不怕被人参上一本?”如今豫州的粮价已经翻了十番,价高者得,让这些粮商放粮,无异于断了他们的财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们焉能善罢甘休。 姚颜卿唇角泛起冷意:“我有何惧。” 陆尚淮淡淡道了四字:“利令智昏。” 姚颜卿长眉一挑,陆尚淮又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帮豪商又岂会善罢甘休,让他们放粮不难,可后果姚大人可能料到?” 姚颜卿哈哈一笑,冷声道:“他们还敢谋害朝廷命官不成。”说罢,一笑:“有陆大人在,我自是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