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总是在春秋两季的时候发作。 两个人在屋内说话,屋外的庭院中,霍笙正陪着宣平侯慢慢散步。 及冠后,开府建牙,宅子里一切齐备,过了今日,霍笙就要搬到外面自己的府上去住了。 宣平侯先道:“殿下是想亲自替翁主送嫁的,虽然可能比不上从宫中出嫁要来得风光,但到底是自家人,行事也更周到一些,也不怕太过拘束,二郎的意思呢?” 霍笙道:“就按母亲说的。” 两个人从庭院一直走到了湖边,霍笙很少这样单独与宣平侯相处,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位后父就像是眼前这汪湖水一般,无论何时都是平静的,从小到大都让他觉得看不穿,于是本能地选择疏远。 但是宣平侯无疑有着自己的魅力,仅作为一个男人,他是优秀的,清隽儒雅,文采光华。在长久的共同生活中,霍笙自然也是或多或少地受到他的影响,才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霍笙看向宣平侯,道:“开府后,我便不能日日过来请安,母亲就劳烦大人多加照料了。” 宣平侯回看他一眼,嘴角微弯,似是在笑他太过客气,点点头道:“自然,二郎无需担忧。” 正要往回走,却见前面一名管事匆匆过来。 章节目录 62.大大雨 外间乱成了一片, 阿练与大长公主面面相觑,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担忧。 她忙起身下榻,走到外面去查看,见廷尉府的属官已经过来,正在与府中的管事争执。 不多时, 宣平侯也从东边走了过来, 脚步沉稳,仿佛天然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很快就让这一片都安静了下来。 宣平侯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向那为首一人道:“可否让本侯与殿下说几句话?” 那人面露难色, 看到宣平侯后面的霍笙,勉强抱拳道:“大人请快些吧。” 宣平侯却未立即入内,而是走到霍笙身边, 低声向他说了些什么,看他点头,才又转身进了屋子。 大长公主见他过来,焦急的神色略微减轻,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挣扎着就要下榻。宣平侯立即上前扶住她。 “夫君,他们说吕嘉的死是你所为, 现在外面来了人,要把你下到廷尉府, 这是真的吗?”大长公主仰着头, 看向他, 秀丽的眉峰紧蹙。 宣平侯似乎叹了一口气:“是与不是,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我这一去,未必还能够回来,有些话……” “不!”大长公主止住他,眼中有清泪滑落,“我不相信是你做的,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我要去见母后,我要为你申辩!”她抓着宣平侯的衣袖,神情激动。 宣平侯将她抱住了,像哄孩子一样地哄她,声音轻柔:“听我说,阿虞,你的母亲并非是针对我,而是为了打击高祖时期的功勋旧臣。” 吕嘉死的那天他确实不在府中,而是与平安回到封地的齐王派来的人会面,吕后敢将吕嘉之死安在他的头上,即是一直盯着他的意思。 大长公主在他的怀里轻轻颤着,有一种寒意从心头漫过了全身,泪水流了满面,哽咽地道:“她已经杀了这么多的人,难道还不够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