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得到这是一件大事,“可是……谁会这么干?” “倒不如先想想谁‘能’这么干。”闻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连我们祖母本人都对自己的来历半知半解,有谁能确定你身上有魔核,而且还想办法把它给摘走了?” “怎么才能摘走一个人的魔核?”闻乐转向萨迦问。 “就我所知,有两种方法。”萨迦点了点头,“一是采用献祭仪式,将血肉献祭给邪神,魔力自然就会凝聚成为魔核,成为被献祭者最后的遗物。”说着,他顿了顿,“第二种,就是监视人身体里的魔力,根据魔力流淌的路径确定魔核所在的地方,最后再用剥离魔核的咒术把它抽出来。” “第二种方法,常出现在黑暗魔法界中,大魔法师们用这种方法惩戒违背自己意愿的弟子,相当是最残酷的私刑之一。” 在西加大陆,抽人魔力等于断人生路,是绝对的禁忌。而在这两种方法里,前一种的目的其实是献祭血肉,后一种方式会存在,则是由于执行者是素来藐视一切的黑暗魔法师。 黑暗魔法的入门难度高于所有派系的魔法,学徒的大多数知识都直接来源于自己的老师,老师和弟子之间的关系比常人想象的要紧密,因此背叛也是无法忍受的——这么想来,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陆北楼明显不适用于任何一种。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心情复杂地摸了摸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我什么记忆也没有。” “你身上也没有明显的痕迹。”萨迦瞄了一眼陆北楼的脖颈,“对方在这方面的技巧堪称登峰造极。你本人对此毫无所觉,这已经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大约也不会是毫无所觉吧?”闻乐响起陆北楼似乎从小就修习乐器,很喜欢音乐,没道理一句歌儿都没哼过。她扭头问陆北楼,“你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唱歌跑调的?” 陆北楼微微抽了抽眼角,有点委屈又有点颓废地说:“从我记事开始。爸妈和大哥也说,我生来就唱歌跑调。” “那就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了。”闻乐点头说,“搞不好是刚出生那顿时间发生的事——毕竟哥你都已经习惯了。” 陆北楼:“……” 闻乐:“啊,抱歉抱歉。”闻乐轻咳了一声,说,“那有什么办法能把他的魔核补上么?” “很遗憾,没有。”白袍祭司摇头,“每个人的魔核独一无二。” “那我只能永远这么跑调下去了,是吧?”陆北楼捂住了脸,遇上这件事他就会自卑感爆棚,“好了,我知道了。” “想什么呢。”闻乐说,“既然是别人抢走的,我们当然得拿回来啊。” “可是……”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线索啊。 况且就算找回了所谓的“魔核”,谁能保证我一定就能唱好歌呢。万一我就是个天生唱歌跑调的人…… 但陆北楼抿了抿唇,还是把那些丧气的话给咽回了喉咙里。 “阁下的魔核,对于窃取它的那个人来说一定有特别之处。”萨迦安慰他,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陆北楼黯淡的神情,“而对于一个居于地球上的人来说,需要蕴含着西加大陆魔力的魔核,这本就不同寻常。只要我们运气不太差,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所以请您不要过于担忧。” 陆北楼张了张嘴,说了声“谢谢”。然后脸颊微微涨红,揪住萨迦的祭司袍,在对方略显意外的眼神中说:“拜托了,能让我再听一听你唱歌吗?” 萨迦有些意外地向闻乐投去询问的眼神。 闻乐耸肩。陆北楼唱歌不行,耳朵很好使,他天生热爱所有美妙的音乐……比起他,闻乐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鱼后嗣才是真的不合格。 自己唱不出来,陆北楼就选择了能发出声音的乐器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这么想来,还有些心酸。 所以呢。她绝对会尽全力把那个“暗下毒手”的混蛋给揪出来。 …… 回到家里之后,闻乐再次开启了高中生的普通日常。 ……如果忽略时常出现在水池边的那只阿飘,和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见习驱魔人的话。 之所以管那个男生叫“见习驱魔人”,是因为他是个理论上的巨人,实操上的矮子。在学校的池塘边再次会面时,他跟闻乐说了不下五种设想,是他翻阅了各种典籍之后总结出来的、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阿飘可能的形成原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