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虽是皇帝生母,却与皇帝情分单薄。她知道钦天监代表的是皇帝的心意,虽然对皇帝驳回自己的旨意不满,但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晋王被打得很惨,抬回晋王府养病。贺时霆打伤他,是打伤皇族,本应以重罪论处。可事情就发生在庆德殿,就发生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皇帝对此不发一语,他忖度着皇帝的心思,忍到肺都要炸了,也不敢声张。 随后他又得知赐婚的懿旨作废,顿时气得被揍出内伤的心肝脾肺肾更疼了。 比起缥缈的凤命,如今他更关心的是:到底是皇帝宠信贺时霆到了为他作假的地步,还是贺时霆胆敢,并有能力在钦天监做文章。 两者的意义大有不同,但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好的消息只会越来越多。 晋王以为自己根基已稳。其实不然。贺时霆几日之内,便让他连连受挫,痛失两大有力的臂膀,动作之迅速,手段之雷霆,他始料未及。 皇子中无嫡子,齐王居长,因其母家低微,生性平庸并不显眼,鲁王去年出了事,襄王年纪尚幼,且向来与晋王交好。晋王原以为自己的太子之位十拿九稳了。 可但凡皇子,谁没有登上帝位的野心? 贺时霆对丽妃和襄王示好,两方迅速结为同盟。襄王虽则年幼,稍显稚嫩,却胜在听话。 两方势力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互相抗衡的局面。 皇帝冷眼看着,并不阻止这些争斗。 那日,贺时霆出了宫,回家的途中让人给自己买了面镜子。 他坐在车上,拆开额间的包扎,在下巴淤青处抹好药膏,又让马车绕着靖远侯府外那条街多走几圈,等脸上的伤口没那么可怖了,才下车回家。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楚楚却还未用饭,执意要等贺时霆回来一起用。 贺时霆的马车甫一到家,楚楚就连忙吩咐重新上菜,然后提着裙摆往外跑。 她习舞大半年,身姿异常的轻盈敏捷,那些个丫鬟追不上,让她一路跑到了贺时霆面前。 见到贺时霆的刹那,楚楚眼里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她心疼地扶着贺时霆回去,好似贺时霆伤的不是脸,是腿一般。 接着,贺时霆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额间刚拆掉纱布的伤口又被一圈圈地缠起来,下巴处的淤青也被重新上了药。 楚楚不敢说皇帝的不是,便一边上药,一边抹眼泪,一边骂晋王。 热腾腾的午饭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楚楚不肯让贺时霆吃费劲的东西,只许他喝汤,吃炖得软烂的肉,就怕他扯着下巴的伤。 明明贺时霆的手没有受伤,小姑娘却固执地不让他动,非要给他喂饭。 贺时霆见她坚持,便卸了力气,任她摆弄。她得了趣儿,喂得更起劲。 天气渐热,楚楚的胃口不好,不太爱吃饭,尤其不爱吃肉。这下有了喂贺时霆吃饭的名目,更能名正言顺地不好好吃饭了。 贺时霆数着,她一顿饭下来,东一口西一口的,总共才吃了六口饭和几勺冬瓜排骨汤。 他把楚楚捞到怀里,不容拒绝地喂了一大口饭,楚楚呜呜地要挣扎,好容易吞下去一口,赶紧道:“我那碗饭已经吃完了!” 她的碗里的确是空空如也,里面的饭全被她自以为隐蔽地喂到贺时霆嘴里了。 贺时霆淡定地揭穿她,在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档口,又喂进一口饭。 因为天热不爱吃饭的小姑娘每吃一口,都泪眼汪汪地和贺时霆打商量,要他保证这是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