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起兵造反公告天下的檄文。 张皇后只看了个开头,手就开始发起抖来,她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慌乱,眼前的字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冲入她的眼中,几乎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勉强地镇定心神,瞧见中间有几行字,写得竟是:我中原之地向来子承父业,并无兄终弟及之说,楚王趁圣上病弱,把持朝政,意图篡权夺位,其野心昭彰…… 张皇后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用力把这份檄文扔在地上,仿佛这檄文烫手一般。 “这、这是……”皇后六神无主,目光从地上那份东西上移开,却看见赵芳敬垂手立在旁侧,静静默默的。 这会儿皇帝总算缓过一口气,看见张皇后如此,便问:“你可看清楚了?” 皇后终于缓过神来,弱声道:“这、这上头都是胡话……皇上……” “这是起兵檄文,是写给天下人的!”皇帝眼中的怒意涌动,“如果是胡话,那就是你生了一个在全天下人面前任意胡闹的儿子!” 张皇后急得眼睛发红,忍不住有泪冒了出来:“皇上息怒,臣妾觉着、这件事一定有内情,宁王不是那种会忤逆作乱的……” 皇帝哑声说道:“他兴许不是,可他身边的人未必没有此心。” 本来在张天师给养真批命之前,皇帝的确曾经想过立宁王为太子,毕竟众皇子中是宁王最大,而且也素来有贤名。 所以一度有许多朝野之人投奔宁王,围绕在他身旁,或者逢迎阿谀,或者出谋献策,只等他日入主东宫,大家一块儿飞黄腾达。 岂料天不从人愿,居然冒出了一个乔养真。 眼见宁王一日日地给冷落下来,自然有人无法按捺。原本热热闹闹的王府也开始门可罗雀。 至于宁王本人自然也很不能心服,他自忖有治国理政之才,没想到这辈子竟输在娶妻太早! 但宁王也不是没有手段的,他在京城里也有些心腹之人,比如在皇帝身旁便有他的耳目,在宁王的授意下,心腹之人便在适当时机挑起话题——比如让宁王休妻再娶之类是否可行等话,想试探皇帝的心意。 可就如同张皇后先前跟赵曦知说起的一样,皇帝很不喜欢这种朝秦暮楚的性子,虽然他私心觉着宁王不错,可如果宁王真的休妻再娶乔养真……这种薄情寡义不择手段的行径,却正是皇帝所厌恶的。 由此,宁王那边自然也知道了,现如今除非自己的王妃自己突然死了,兴许他才有另娶的权利,可是这条路显然也太过凶险,就算他能狠心杀妻,可也不能保证过得了皇帝那一关,以皇帝的精明,未必不会不知真相。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皇帝又是个老谋深算的性子,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意图。 只不过皇帝仍是想不到,宁王居然会丧心病狂到发兵起事的地步! 反叛,这却是皇帝毕生最不能容忍的行径。 又加上自己病中,见皇后前来,又见皇后在这时候还替宁王说话,更加把皇后都嫌恶起来。 皇帝索性说道:“传旨,命云南,四川两地守备将领,就地调度,不许宁王的反军踏出黔州一步!再命吏部跟兵部各自派人,紧急前去黔州、对宁王劝降,若是、若是他冥顽不灵,那就不必迟疑,就地将叛军诛杀无赦!” 张皇后听到最后一句,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正在此刻,赵芳敬道:“皇兄!前面两件倒也罢了,严防死守,派钦差到后再决断,但是臣弟也觉着此事多半是有人从中挑唆,以宁王的本性绝不像是反叛之人,倒不可伤到他的性命,若是能够生擒,也好押解来京,好歹让他在皇上面前有个辩驳之处。” 皇帝听了这句,看一眼张皇后:“你听听芳敬的话,你那混账儿子,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数典忘祖的事,朕生平最恨这种狼子野心之辈。” 皇后少不得跪在地上,哭着求道:“都是臣妾教养不力,求皇上息怒,就听从十三弟所言,留那孩子一条命吧。” 皇帝闭眸不语,半晌才一点头,对赵芳敬道:“你去、替朕传旨。” 赵芳敬微怔:“皇兄,这个于理不合,不如臣弟去宣辅政大臣。” “朕偏要用你,”皇帝沉声道,“朕知道你顾忌什么,有了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