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天大策划,此时此刻她心里头颇为烦闷。一连一个多月来,她的相公仿佛跟她较上了劲,夜夜晚归不提,还对她愈发的冷淡。纵然有几次她实在忍不住主动搭话,已然是她主动服了软,可他依旧不予理睬,晚归后甚至连梳洗都不让她服侍,躺下后就背对着她给她冷冷一个背影,之后就一夜无话。 碰壁几次之后,她也恼了,都放下了女子的矜持主动向他服过软,他还待如何?哪里有这般做人家相公的,一言不合就不冷不热的晾着,一连一个多月的施行冷暴力?更何况,她压根就不知自个究竟怎么得罪了他。明明之前就是他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连声呵斥,她的气都消了,他却怎么气上了?不可理喻。 这一夜,顾立轩依旧深夜方归。 在他侧身躺下的那刹,隐约从他发间透过几缕若有似无胭脂香味…… 一连几日,沈晚都未睡好,顾母也未睡好,因为彼此都装着心事,所以均为发现对方的异样来。 这日,虞夫人的贴身丫鬟绿萝前来传话,问沈晚今日可否有时间,想请她过府一叙。 沈晚自然应下。在青黑的眼底敷了层妆,浅浅涂了口脂,沈晚便上了侍郎府的轿子,心下揣测着这虞夫人今个不知寻她何事。 到了侍郎府,虞夫人亲自出来相迎,亲热的挽过沈晚的胳膊,拉她进了内堂。 之后虞夫人与她就聊家常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沈晚还当她这是闲来无事,拉她来嗑嘴聊天的,不成想没待她们聊过一会,外头有仆人来通秉,说是张太医已经进了府上,此刻正在厢房外候着。 沈晚正纳闷着呢,既然今日府上请了太医过来请脉,那又何必找她过来叙话呢? 眼见虞夫人已然起身,沈晚也来不及想太多,刚想出口请辞避让,却见那虞夫人却一把忙拉过她,竟是要带着她出门相迎。 见沈晚不明所以的样子,虞夫人这才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概漏些口风道:“这张太医可是妇科圣手,是秦嬷嬷专程替你请来的,你这厢也莫要害羞,需知讳疾忌医是要不得的。放心,此事我定给你守口如瓶,待他给你看完诊,开了药方好生调理一番,保管你日后心想事成。” 沈晚耳边轰了一声,犹如惊雷轰炸,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那虞夫人还在兀自说着:“人家张太医素来只给宫中的贵人坐诊,如今咱也是沾了秦嬷嬷的光,要是此间事能成,你呀就是欠了嬷嬷天大的恩情了。” 此时她们已经来到了厢房外,虞夫人笑着跟张太医寒暄起来,丝毫没察觉旁边的沈晚那煞白的脸色。 张太医倒是瞧见了,却只当她是病人,心道一会便给她好生瞧看一番。 三人进了厅堂,虞夫人让下人们都出去,便请张太医给沈晚把下脉。 沈晚煞白着脸,仿佛接下来就要被人捏住了七寸命脉,既恐惧惶惶又无力反抗,最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手腕慢慢的递过去。 事到如今,任何推托之词反而显得她心中有鬼,还不如她坦然一些来的妥当。当下也只能祈求这号脉之术并无传说的那般神奇,能诊病症倒也罢了,难道还能诊出她未经人事? 沈晚一直密切观察着面前老太医的神色,偏的那老太医三指搭脉,闭着眼另一手捋着胡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让人瞧不见半丝异样来,愈发的令她坐立不安。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张太医收了脉,与此同时也睁了眼。 虞夫人是个急性子,忙问:“如何?” 沈晚脸色收紧,一颗心也高高提着。 张太医捋着胡须,好半会方缓缓沉吟道:“早些年怕是有些亏空……不过好在这几年调理妥当,倒也没什么不妥当。” 虞夫人和沈晚皆是松了口气。 “只是……” 张太医这迟疑的两字又令她们二人提起了心。尤其是沈晚,若是有人此刻细看,便能发现她脸上的僵硬来。 张太医看向沈晚,探究的目光在她面上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在沈晚被他打量的心脏狂跳之时,方缓缓开口道:“恕老朽多嘴一句,瞧这位夫人眼底发青精神伤沮,只怕近来忧思过甚,寝不能安,食不知味。需知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此是五脏症结,长此以往,于身子有损。还望夫人能放宽心才是。” 沈晚攥于身侧的手松开了些,尽是黏腻的冷汗。她微微笑着应是,又谢过他的提点。 送了张太医出门,虞夫人拉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叹道:“女人这辈子啊,终究是不容易的。你也莫凡事憋在心里,若有事就常来与我说道说道,纵然帮不上什么忙,也比你一个人憋在心里好。过些天,待稍微凉快些,咱们一道去普济寺,你便好生拜拜那送子观音,最好请一座回来供着,指不定哪日菩萨就开了眼,如了你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