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与沈锦已经熟稔,沈鸣已经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兄长一样,直接叫着妹妹的乳名。 伶俜笑道:“世子更有出息啊,年纪比他小跟,品级跟他却是一样的。” 这话一半出于恭维,一半出于真心。 沈鸣表情不以为然:“这都是袭的职位,也不算是甚么真本事。” 伶俜又道:“可是世子在锦衣卫的功绩,我在内宅都听说了不少呢!” 沈鸣失笑摇头。 伶俜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世子是不是认识四殿下?” 沈鸣笑着点头:“我如今在锦衣卫当差,诸皇子当然是认得的。” 伶俜瘪嘴,可是他明明就叫你小和尚!显然你们不仅是这层关系。 那笑得沈鸣又继续道:“以前我在寒山寺的时候,四殿下去苏州游访,在寺里住了一个月,我们那时就认识了。” 伶俜想了想,像是好奇问:“世子和四殿下很相熟么?” 沈鸣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他那个人脸皮厚,整日斗鸡走马,跟很多人都挺相熟的。”说完,又笑着问:“你是不是在荣王府见到了四殿下?你看到他又干了什么腌臜事?” 伶俜笑道:“我看到他和王府的丫鬟私会。” 她本来说私通的,但有些说不出口。 沈鸣失笑,不以为意道:“王妃过寿,他去会人家府里的丫鬟,也只有这位四殿下做得出来。” 伶俜想了想,终于进入正题:“他让我给你带话,叫你去找他,不然就不把东西给你。”说着又试探问,“四殿下拿了你什么重要的东西么?” 沈鸣轻笑:“那倒没有。他不是在做脂米分生意么?我平日里莳花弄草,顺便研究了些提炼香露的秘方,他想要我就把方子卖给了他。他叫我给找他,是要付我钱。” 这些事情他并不觉得是什么秘密,但也从来没想过广而告之,一来是父亲肯定会反对,二来是牵扯到利益上,被人知道总会有些麻烦。 但是他就这样把这不为人知的事,告诉了面前的人。当然,他稍稍做了隐瞒,他并不是把方子卖给宋铭,而是和他合了股。他对钱财本身没什么兴趣,但很明白钱财比人靠得住。如今他似乎看起来顺风顺水,却也知道不过是假象,那些在梦中出现过的零碎片段,无不昭示着,风雨就在前方。 伶俜想起在荣王府的园子里,宋铭给太太小姐们送的那些香露,她也得了一瓶,原来这是出自沈鸣之手。 所以其实没有国公爷的帮衬,他也并不会拮据。 她又觉得有些好笑,不想沈鸣还有这门手艺,要是他跟宋铭一样是个浪荡子,不知道会哄到多少姑娘? 她故意有些惊讶地点头:“原来四殿下给大家送的香露是你调制的?” 沈鸣站起来,对她招招手:“你跟我进来。” 伶俜好奇地跟着他走进了书房,他从案几下的抽屉中拿出几个小瓷瓶:“你闻闻喜欢哪个?” 伶俜低头认认真真闻了个遍,挑出其中一瓶:“这个。” 沈鸣笑着拿过瓶子,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个荷包,将那小瓶子塞进去,又弯身系在伶俜的腰间:“这个香露不用开瓶,香味会从塞子里慢慢散出来。” 他系好直起身,看到伶俜低着头双手抚摸着荷包,爱不释手的样子,伸手在她头上亲昵地揉了一把:“要是用完了,你再来我这里拿。” 伶俜抬头朝他笑眯眯道:“谢谢世子。” 只是表姐的事却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 虽然和荣亲王府商定了沈锦和宋梁栋的大婚日子,但请期这些仪程礼俗,自是免不了。宋梁栋在荣王府是嫡出的次子,又从小颇有出息,很受父母宠爱,婚事自是王府的大事。 请期那日,王府的媒人带上请期礼书,跟着一队长长的人马,携着礼烛礼炮到了济宁侯府,场面好不热闹。 沈瀚之本来很少直接打理儿女的婚事,但沈锦是侯府长女,嫁的又是荣亲王府,自是十分上心。和宁氏一起招待那来送礼书的媒人,又亲自分派礼饼给众人。 大婚的日子定下来,置办嫁妆的事就要提上了日程。 沈瀚之这日也难得歇在了宁氏的静欣苑。这些年,两人表面看起来是相敬如宾,实则早已经有了点相敬如冰的味道,除了饭桌上偶尔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鲜少交谈。宁氏吃斋念佛,沈瀚之多宿在安氏那边。 但女儿大婚在即,夫妻俩自是要关起门认真商量。 沈瀚之今日心情不错,洗漱之后,让丫鬟温了壶酒送来。 他抿了口酒,笑看着对面的女人。宁如岚不过三十出头,虽然看得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但五官美好,气质端庄,仍旧如出水芙蓉。 女儿长得很像她,沈瀚之叹了口气:“想不到一晃十几年,绫罗都已经要出阁了。” 宁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