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喝着不合适,再把病人送去卫生所就行。” 这话说得村民重新动心,利民媳妇面露得意,一把抓住齐悦的手:“齐家大姑娘你也放心,就算你没治好,大伙儿也不会怨你,毕竟是我们主动找你医治的。咱这不就是因为没钱吗,命也贱,能自己治的,就不想去卫生所费那个钱。” 她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到了村民心里头,心里就更活泛,两眼期盼地望着齐悦,又纷纷摇头感叹:“虽到新社会了,党对农民好,打倒了土豪分了田,现在又进了公社也是为了自己种地,但一年忙到头也就是不饿死不冻死,多的钱一分都攒不住,还要给娃交学费,哪里有什么钱去卫生所糟蹋?别说现在,就是依然旧社会,咱农民有病也就是屋前屋后随意捋两把草塞嘴里嚼着,恰好对症能治好就好,治不好就自己熬着,熬不过就两腿一蹬,撒把黄土就起个坟堆。” 七嘴八舌的声音,诉说着生活的艰辛,生存的不易,但齐悦的神色越来越淡,她知道他们说的大多数都是真的,但也有些地方也是刻意卖惨,是在逼她应下给他们看病的要求。 他们这会口中说着就算治不好也不怨她,真要到了那会,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埋怨她,怨恨她,甚至倒打一耙让她赔钱或者赔命呢? 齐悦也不想以恶意揣测村民,但防人之心不可少,她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冲着村民说道:“我也是村里长大的,大家的艰辛我都知道,不说别的,就我爷爷前一阵生病,拿不出钱来,我爹娘也是要愁死了,最后是黄医生同意赊欠才让他在卫生所里住下,之后又减免了部分医药费,经过这两三个月的治疗才有了我爷爷现在病情的减轻,而这样的救命恩情我家是还不清的,黄医生的嘱咐我自然是不能违背的,否则不就是白眼狼吗?”抱歉师父,拿你当挡箭牌了。齐悦心底小人冲师父作揖。 这话一出,刻意卖惨的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是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之前齐队长病倒在床上的样子他们是见过的,刚刚在田埂上见着时跟好人一般,可见黄医生是真的对齐家有恩情的,这样的情况下要是逼着齐悦违背黄医生的叮嘱,那就是在逼她背信弃义,这样的事他们不能做! 利民媳妇眼见功亏一篑,顿时急了:“齐悦,你莫不是拿黄医生当挡箭牌吧,人说医生都是救死扶伤的活菩萨,你却说他不让你救人,肯定是蒙我们的吧,哪有这样的菩萨?” 利民媳妇这一番胡搅蛮缠让齐悦冷笑起来,她虽拿师父当挡箭牌,但师父确实叮嘱过她不让她出师前给人看病,她抬头对上利民媳妇的眼睛:“你既不信我,去镇上亲自问黄医生就好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她,转头村民们道:“大家不肯去卫生所看病,无非是怕花钱。咱现在是穷点,手里没钱,但你们忘了咱村里养着禾花鱼了吗?你们应该也去看了承包田,早稻的收成比正常的稻田半点不少,田里还养着禾花鱼,目前还只是一掌来长,但等到秋天,一亩田少说也能得鱼四五十斤鱼,卖出去就有二三十块钱,到时不管是给孩子交学费,还是去卫生所看个头疼脑热都足够了。” “对啊,还有禾花鱼呢!” 村民幡然醒悟,心思一下子转到养鱼挣钱上,直把李敏媳妇气得半死,鱼要养,但免费的医生不要白不要! 但这会谁也没心思听她说话,再次热情地围住齐悦,纷纷问道:“悦丫头,上半年我们没有承包水田养禾花鱼,我们现在开始养来得及吗?” 齐悦嘴角含笑,抬手压下他们的声音后,不急不缓地说道:“现在养到秋收不过三个来月,鱼来不及长大,且没有鱼苗也没法养。不过大家的想法我会跟我爷爷和村干部说,等双抢结束了,大家都得闲了,村干部肯定会召开社员大伙商讨这事。”说完话音一转,“现在大伙要紧的事是双抢,刚刚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再不回去,怕是要被计分组扣工分了。” 村民们听她这一提醒,才恍然自己还在上工,再耽搁下去扣分未必,但是挨批是肯定的,忙各自告了别,挑着秧苗急匆匆走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