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摸出手机拨了号:“喂,韩校长,我是闻舟……没有没有,瞎忙——您学校里有个叫于磊的校园保安是不是?” 闹事的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后脸“刷”一下就白了,看起来真像是要犯心脏病的。 骆闻舟举着手机,对他微笑了一下:“您给查查,两杠一勾的‘于’,三个石头的‘磊’,男,五十三周岁——也没什么事,这大叔老当益壮,跟人打架斗殴,让我们这边派出所的同事拘了,拘回来他说他有心脏病,这要是万一在我们这犯病,传出去不又是一桩篓子吗?我们现在可担不起责任,韩姨,我求求您抓紧时间派个人过来,把这碰瓷高危人士保出去吧。” “我……我、我我那是为了维护小区街坊邻居安全!”骆闻舟一通电话还没打完,名叫于磊的中年男子明显慌了神,“我这是正当防卫。” 骆闻舟乐了:“您还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 于磊伸手一指和他们泾渭分明的几个年轻小伙子:“我就是正当防卫,他们这些人里有昨天晚上杀人的凶手!我都听见了!” 骆闻舟:“……” 谁也没想到,一场治安闹剧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分开讯问。 在外面走访调查的刑警一时间都赶了回来,紧急提取证人证词。 “据那个叫于磊的老流氓说,昨天晚上他关灯休息以后,半睡半醒间听见了争吵声,两个男的,都是外地口音,方言太重,吵了什么他没太听懂,但是感觉应该是认识的人。”郎乔把长发捋到脑后,“我们证实了,这个于磊家距离发现死者的地点很近,直线距离不足五十米,他家住平房,开着后窗应该能听见。” 骆闻舟:“大约几点?” “不确定,但是他说他九点睡的,平时没有失眠的毛病,半睡半醒的话……应该不超过九点半,符合推断的死亡时间。另外还有其他几个住得近的人,也说隐约听见了,只是这一片晚上常有喝多了打架的,他们见怪不怪,没当回事,也不会多管闲事出去查看。” “骆头儿。”陶然下巴上贴了个创可贴,探头进来,“这有个人,你过来看一眼。” 讯问室里,肖海洋戴着拿透明胶条粘上的眼镜,对面坐着个瘦小的少年。 “这孩子叫马小伟,自称满十八了,但我看他像未成年,今天中午那场群体性事件就是他偷了人家五块钱引发的。”陶然说,“他是死者何忠义的群租房室友,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 骆闻舟点点头,推门进去。 马小伟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许是骆队气场太强,少年脸上露出一点惊惶。 肖海洋:“没事,你接着说。” 马小伟双手绞在一起,蚊子似的“嗡嗡”:“他……何忠义是h省人,跟我们另一个室友是同乡,不过老家不在一个地方,据说h省挺大的,忠义哥他们老家好像更偏一点。他是去年才来的,人挺好的,挺外向,平时一块住也勤快,经常打扫卫生……没、没有跟谁结过仇。” 肖海洋又问:“那你知道他在本地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马小伟下巴往下沉了一下,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摇摇头:“不、不知道,没见过。” 骆闻舟插了句话:“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什么地方?” 马小伟喉咙动了动,仍然不敢看他,小声说:“……在、在家。” “在家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就……看电视。” 骆闻舟:“一个人?” 马小伟好像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脸色陡然一变。 “没事啊宝贝儿,”骆闻舟拉开椅子,在马小伟面前坐下,和颜悦色地一笑,“这是重案组,只负责刑事案件,偷五块钱未遂不入刑,你别紧张。”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