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与那人早就相识,一别三年,前几日重逢,侄儿情不能自已,相处几日方知自己情根早种……” “畜生!”楚澍不等他说完,一把抓起案旁的秋蝉桐叶白玉笔洗,朝着明怀远就砸了过去。笔洗擦着明怀远的脸颊飞出去,当啷摔了个粉碎。 明怀远脸上当即出现一条血痕,又因笔洗里尚有半池残水,将明怀远身上的白衣污了半边。 楚澍仍不解气,又抓起竹根雕成的笔床当头砸了过去。 这下正砸在明怀远脑门上,立时肿起个鼓包。 明怀远不躲不闪,只沉默地俯在地上。 楚澍大嚷一声,“滚”,自己当先走了出去。 小厮听泉早听到屋里的碎瓷声,见楚澍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开,急忙端着簸箕进来,瞧见明怀远脸上的青肿吓了一跳,不迭声问道:“表少爷,你没事吧?” “不妨事,”明怀远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袖,问道:“四爷去了哪里?你去侍奉四爷吧?” “听竹跟着去了,表少爷还是去找府医瞧瞧为好。”这么俊俏一张脸,要落上疤岂不可惜了? 听泉心里感叹着,走到院子,扬手唤了名小厮过来,“带表少爷去找府医。” 小厮赶紧带了明怀远出去。 楚澍盛怒之下走到大房院门口,本想进去与明氏理论一番,可终究不愿把明怀远那番话再重复一遍,自个闺女多好啊,又漂亮又听话,懂事得让人心疼,就这样明怀远还看不上,竟然移情别恋。 他看不上晴丫头,晴丫头还看不上他呢? 楚澍一甩袖子又往回走,进屋从长案的抽屉中找出两家婚书和庚帖来,怒气冲冲地复来到大房院,不能石榴通报完毕,“蹬蹬蹬”进了厅堂,二话没说,当着楚溥跟明氏的面把婚书撕了,“孩子们的亲事就此作罢,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第95章 楚溥与明氏俱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讶异地问:“四弟,这是怎么回事?” 楚澍倨傲地说:“你们明家门楣高,我们攀不上,不攀了还不行?明怀远的庚帖还给你们,你们尽快把阿晴的庚帖还回来。”“啪”地将红纸写的庚帖拍在八仙桌上,扭头就走。 明氏无奈地看着楚澍潇洒的背影叹道:“四叔也是,都这般年纪了,脾气还这样,话不说清楚就发火。”拿起桌上的庚帖仔细看了看,“平白无故地,又是为了什么?儿女定好的亲事怎能说断就断?” 楚溥一向不管这些琐事,劝道:“四弟就这样,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当年母亲也没少受他的气,过两天等他消了气再说。” 话音刚落,就听到石榴在门外通报,“表少爷过来了。” 紧接着,门帘被撩起,明怀远阔步而入。 明氏瞧见他红肿的脑门吓了一跳,忙凑上前细细看了,问道:“怎么弄的,要不要紧?还有这脸,哎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都是小伤,已经让府医看过,也擦了药,”明怀远拨开明氏的手,一撩袍襟仍是跪下了,“侄儿有负姑母厚爱……我心中另外有了人,实在不能再娶六表妹,适才已经去四爷那边退了亲事。” 明氏顿时愣在当地,大张着嘴久久不能合上,半晌才返过神来,问道:“远哥儿,你莫不是在说胡话吧?” “姑母,我清楚得很,从没有这般清醒过,”明怀远跪在地上,头低垂在双臂间。 难怪刚才楚澍会如此生气? 平白无故地退亲,虽然男子脸面上也不好看,但受影响更大的却是女方。 以后楚晴还怎么说亲? 明氏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抬脚踹他两下,可看到他脑门上的伤痕,还有如雪般白衣上沾染的残墨,不觉又心软。 她这个侄儿从小才学好,心高气傲的,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想必刚才在四房院已经受过教训了,事已至此,她就是再打他几板子也于事无补,也弥补不了楚晴名声的损失。 明氏气道:“你翅膀硬了,自己能拿主意,以后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不再管你,可你替晴丫头想过没有,这次亲事不成,她以后怎么办?” 明怀远直起身来道:“事情因我而起,自然有我担着,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身有隐疾不能成婚。” “亏你这种理由也能说得出来,以后你不想做人了?”明氏指着他骂道,“晴丫头的庚帖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