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瑾扫她一眼,敷衍地“嗯”了声。 其实银平跟楚晴乍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像的,都是让人生不出戒心的那种。楚晴是长相喜气,眉眼弯弯不说,尤其那对梨涡,时深时浅看着就可亲,而银平是故作的柔弱,说话行事都特意做出副无害的模样。 周成瑾自幼在宫闱里混,岂会不了解她? 银平公主见周成瑾淡漠的样子,倒也不觉得被轻视,目光有些担忧地说:“也不知太医诊治完了没有,我想过去看看,表哥要不要过去?” 不等周成瑾回答,突然又“哎呀”一声尖叫,也不知怎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向周成瑾。 银平贵为公主,周成瑾不扶是为不敬,而且也不友爱,可要是扶了……银平想得很清楚,只要周成瑾伸手扶她,她就会假装站不稳扑进他的怀里。 看台上都是京都最尊贵的夫人小姐以及少爷们,他们都目光灼灼地盯着球场,肯定也会把这一出看在眼里。 然后,她再想法暗示皇帝给自己赐婚。 即便周成瑾心里有别人又有什么用? 大不了等自己成亲后把楚晞纳进府里来,身为正室拿捏个姨娘小妾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银平设想得很美好很周全,可她万万没想到周成瑾不但没有扶她,反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了。 好在六皇子见势不好,急急地冲过来扶住了她的腰,“二姐姐当心。” 银平稳住心神,柔弱一笑,“多谢六弟,刚才急着看二哥,不留神踩到了裙角,幸亏六弟在,要不就丢大人了。” 六皇子憨厚地笑道:“我说呢,马球场最是平整不过,地上连粒细沙都没有,二姐姐怎么可能摔倒?”眼睛瞟一眼银平的裙裾,“这裙子也不长啊,还不如我的袍摆长。” 也就这个只长个头不长心眼的小六才能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银平又羞又气,脸色涨得通红,“我去二哥那边了。”急匆匆地离开。 六皇子看着她的身影撇撇嘴,小声道:“我看二姐姐跟四哥哥还是一个娘亲生出来的,都会装模做样,刚才明明是特意往周表哥身上撞。” 五皇子轻点他一下脑门,“心里明白就行,别说出来。” 因连续发生变故,马球场已被禁卫军层层包围起来。 明氏等女眷没得指令不敢擅自离开,又不敢四处走动,只能干巴巴地坐在看台上,看着乱糟糟的球场。 又过了两刻钟,有宫女过来目无表情地说:“今日的球赛暂且停止,众位夫人小姐可先行离宫。” 这种时候,自没有人多问什么,各人都沉默着回到各自府邸。 而楚昊以及在看台上的楚晟却直到半夜才回府。 据说,二皇子的小腿骨和踝骨都被压断了,好在是骨折而不像三皇子那样硬生生地截去半条腿,只要调养得当,还是能够正常行走。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二皇子至少得养上四五个月。 而马受惊是因为马鞍前面扎了两根短刺,刺并不尖锐又是在前方,开始骑上去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可真正打起来,免不了身体要前倾紧贴在马背上,就将刺扎进马体内。 倘若二皇子稍微留意一些就会发现马已经开始急躁与不耐,可当时球赛正激烈,二皇子又是个争强好胜的,全副精力都放在抢球击球上,根本没注意马的情绪。 四皇子却是心知肚明。 他近些年在顺德皇帝身边理事侍疾,着实培养了一批心腹与耳目。马球开场之前,御马监的人就来知会他,说有人偷偷摸摸进去过。 只要自己的马匹没有问题,其他人是生是死,四皇子完全不放在心上。 进场前,各人照例都会察看自己马匹的情况,二皇子正要检查,四皇子借故上前说了几句话,二皇子分了心神,便没有发现问题。 出了这事,二皇子头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三皇子,三皇子却矢口否认,说自己自回京以来一直待在府邸中哪里都没去,又不像二皇子那样有心计会借刀杀人。 两人各执一词,吵闹不休。 顺德皇帝盛怒之下派宗人府连夜审问,却毫无进展,最后杀了御马监十二个小太监了事。 不管宫中的事情如何,周成瑾的救命之恩务必要答谢。 明氏精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