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做午饭。 “他好像赖在这里不走了,你说怎么办?”安安跟着姐姐走进厨房,在身后焦急地问。 “你没听他自称钟伯伯吗?既然他爱演戏,我们陪他就行。”叶纤红笑道。“也免了我们尴尬。” “你真的没想过叫他爸爸吗?”安安继续问。 “爸爸一个就够了,怎么可以随便叫陌生人爸爸。”叶纤红白了他一眼。 “对,对。”安安听姐姐这样说,顿时笑了。“我们有自己的爸妈,他只是个外人。” “你明白就好。”叶纤红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乖乖去自己房间看书或者画画,后天就要开学了,不能再偷懒了。大人的事,不用你管。” “知道了姐。”安安缩了缩脖子,笑眯眯地走了。 郑建国坐在叶知书旁边,开始还担心他们说出自己受不了的话,见两人说话都有些客套,反而放下心来,想着一上午都没有去田头看一看,也不知道稻田有没有水,于是站起来找了个借口,背起锄头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下钟修贤和叶知书,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话。 “当年玩得好的几个知青,你们后来有联系吗?”钟修贤又不紧不慢地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突然问道。 两人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想找共同语言着实不容易。而叶行书也没有打听分开后这些年经历的意思,钟修贤又不好主动提自己的家庭情况,想了想,还是问起来了以前的事情。 “你不辞而别没几个月,我也离开了家。”叶知书想着自己一个姑娘家,大着肚子的心酸和苦楚,刚刚软下来的心,又坚硬起来。“从些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怎么可能有联系?” “哦。”钟修贤应了声。“那真是太可惜了。” 当时离开得太匆忙,没有向大家要老家的地址,现在各自回城后,等于天各一方,想碰面估计难了。 “有什么可惜的。”叶知书冷淡地说道。“连你我都隔了十九年才见面,他们跟我的关系又没那么好,大家不见面不是很正常?” “是吗?”钟修贤以为她怪自己去了香港后,这么多年没有找她,心里有怨气,只好笑了笑。 其实哪里是自己不想来找她,而是她当初做的事,太让自己失望了。 直到自己结婚后有了孩子,才慢慢从那件阴影中走出来。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因为年纪差了几岁,他一直当她妹妹一样,平时让她宠她。 如果她不高兴了,呛自己几句,他也不在意。 这么多年过去,再次被她抢白,钟修贤有种重新回到过去的错觉,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对了,当初我们在虞城拍的那张合照,你还保存着吗?”钟修贤又问道。 那时候拍张照片不容易,有一次上街办事,路过一家照相馆,在董洁的提议下,大家拍了一张合照。 “早丢了。”叶知书恨恨地说道。 当年怀孕被父亲赶出家门后,身上最重要的财富,就是那张她一直随身珍藏的照片。 可是流浪到虞城后,走投无路之下,他绝望地准备跳河,先掏出那张照片,把它撕得粉碎。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跟钟修贤的感情就是个笑话,这一刻她才彻底断了念想。 被干妈救了之后,又在她的劝说之下嫁给郑建国,安心做起郑太太。 “我还保存着呢?”钟修贤没注意叶知书的痛恨,从裤袋里掏出钱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颜色已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五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对着镜头微微笑着,正是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纪。 叶知书慢慢地接过,望着照片里依然年轻的钟修贤和自己,忍不住眼眶一红。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