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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二天贺宇川主动找到她,给了她一个信封:“给芃芃的生日贺卡,请帮我顺便一起转交。”

    信封封得严严实实,只写了“姜芷芃收”几个字。她捏了捏,里面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夜里她辗转反侧,越想越不心安,咬咬牙起来拆开信封,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贺卡上只有一个大字——“是”。她没看懂,不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什么暗号,但信封里还夹着两张滑翔基地的门票。联想到夏天贺宇川曾经去滑翔基地培训了一个星期,她猜贺宇川一定蓄谋已久了。

    这件事,她不赞成,相当不赞成,必须要阻止。

    思前想后,她留下了贺卡,把两张门票和其他生日礼物一起交给芃芃,笼统地告诉她:“这是我和贺老师买给你的生日礼物。”

    听说后来芃芃确实去玩了一次滑翔,跟另一个男孩子一起,还拍了照片,挂在朋友圈上。那个男孩子后来成了芃芃的男朋友,相信贺宇川一定也有听说。后来她和贺老师正式结婚前,贺宇川找了个藉口搬出去一个人住,他们更少有机会见面,反正她没从贺宇川嘴里再听到过关于姜芷芃的一个字。

    也许他已经死心,也许他还没有,年轻人的感情瞬息万变,她也猜不破。贺宇川似乎一直醉心工作,也无暇顾及其他。也有楼上楼下的热心大妈偷偷问过她,贺宇川有没有女朋友?话传到贺老师耳朵里,他一皱眉:“宇川才刚毕业,现在当然是以事业为重,找对象的事顺其自然就行了。”

    她是继母,这种事轮不到她来管,她也不想插手。

    然而又不得不管。

    姜芷芃二十一岁那年,经历过一次人生巨变。她和男朋友分手,从学校请假,在永平住了两个月。那时候贺宇静刚刚出生,芷蓁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许多事都是辗转听说。这时候,从来不跟她说一句心里话的贺宇川,专门找到在床上做月子的她,问她知不知道姜芷芃在永平的联系地址。那时候她才惊异地发现,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是发生了什么。

    芃芃回来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记得那时候她来看贺宇静,头发留长了,人瘦了几圈,眼窝深陷,下巴尖得象锥子,满脸写的都是万念俱灰,看得人直想落泪。芷蓁特意提到贺宇川:“没想到宇川很喜欢宇静,这床铃,挂件,玩具,全是他买的,上次来还给宇静买了一套安全座椅提篮,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小孩。”

    姜芷芃只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

    有些话不得不说,芷蓁觉得,还不如开诚布公。她告诉姜芷芃:“有件事我一直很想跟你坦白,想对你说声抱歉。”她拿出那张当初扣下的贺卡,交给姜芷芃,诚恳地说:“当初是我故意没有转交这张贺卡。如果你怪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想你能理解我反对的原因。”

    她看见芃芃低头,似乎默默念着贺卡上的字,然后抬眼,瞬间眼神犀利。她还以为姜芷芃要说出什么尖锐的话来,没想到她慢慢又低眼下去,合上贺卡,挑了挑眉梢,冷冷说:“不怪你,这也是人之常情。”

    多少年过去,她一直对芃芃心怀愧疚,竭尽一切努力想要对她好。芃芃似乎象她自己说的那样,并不怪她,可也保持距离,从来不和她过份亲近。至于贺宇川,本来就不是轻易表露感情的个性,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也许他和姜芷芃也只是表面那样,是拐了八道弯的亲戚,逢年过节偶尔一起吃顿饭,最多是平时互相在朋友圈点个赞的普通朋友。

    只是贺宇川一直单身,曾经一度似乎还有个叫殷玥海的女朋友,短短几个月,后来很快也没了下文。贺老师一问,他总是说公司工作忙,后来又跑去创业,一切都以事业为重。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更何况事业永远无止境,何时是个头?最近连贺老师也改了口径,有一次说起:“今天在楼下遇到王老师,正好和他侄女儿在一起,人挺斯文礼貌,倒是和宇川差不多年纪。”

    她不好直接出面,幸好有贺老师这个同谋,找个逢年过节的日子,请王老师一家一起吃顿饭,在坐的也有那位侄女儿,大家把酒言欢,心照不宣。贺宇川倒是来了,一看这阵仗也心知肚明,很给面子地吃完一顿饭,和平时一样言简意赅,吃完后推说有事,立刻走人,没给其他人继续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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