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某天的中午,姜芷芃在电梯附近的休息区吃饭,沈奕衡看见她,笑了笑,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 a公司没有员工食堂,中午大家通常出去吃或叫个外卖。如果叫了外卖又不想对着电脑吃饭,就只好选择到电梯边的这一片休息区。休息区零散几张桌子,吃饭时间常也是客满的。那天她一个人吃饭,独自占领一张小方桌。沈奕衡从电梯里下来,远远看见她,径直走过来坐到她对面,还回头和相熟的同事点头打招呼。 他嘴角挂着他惯有的微笑,聊起自己的事:“昨天和原来吉他社的朋友吃饭,还有人问起你,问我怎么没把你叫来,问我们怎么分的手。” 休息区人来人往,不断有熟面孔经过,也不知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说这样的私事。她甚至看见jane从电梯上下来,仍旧蹬着七寸高跟,朝他们这边居高临下地扫视一眼,笃笃有声地走掉。他就在这时候说:“我出国之后,以为我们至少能保持联系,你为什么删了我的微信?” 事实上他出国以后,他们还保持过短暂的联系。他初到异国,很多事情还不大适应,有时候还向她抱怨几句,比如每顿吃匹萨吃到吐,上课老师讲话听不懂,感冒了,跑了好远,才在中国城买到川贝枇杷露止咳糖浆……有时候是隔着时差,有时候是她故意的,她总是隔上好几个小时才回答一个“哦”。一两个月过去,他们的聊天渐渐就少下来,他的朋友圈倒越来越丰富,在学校参加party,开车去郊游,新面孔的同学和朋友,一起去迪斯尼乐园,好莱坞日落大道,还有那个裸·体海滩……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不同的阶段,会遇到新鲜的人和事,会同过去渐行渐远。他们那时候已经分手了,她觉得他过得挺好,再也不需要她了,而她也有下一段人生需要经历,不想和过去牵绊,就删了他的微信。 他也没有要求再加,毕竟两个星期也说不上一句话,他可能也没怎么注意。 现在他问,她就笑笑说:“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我早不记得了。” 她现在倒是有他的微信,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号了,不过他是人见人爱的群主,估计全公司的人都是他的微信好友。 他的手机这时候来了消息,他看了看,一扬眉,弯起嘴角笑了笑,抬头说:“我得走了,jane在找我。” 她继续在那里把饭吃完,吃完之前,手机里来了新的好友邀请,是他原来那个号,头像还是他大学里的样子。她接受了,他发过来一条消息说:“这次别删了。” 他这个人,她愈发看不懂,她很难想象他旧情难忘,然而他又总那样高调地做出这样暧昧的举动,让她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沈奕衡用那个原来的号码问:“中饭什么打算?出去吃?”她和李安然早就约了饭,所以回答说:“约了李安然,你要不要一起来?” 他停了一分钟,回答说:“那就下次吧。” 对于李安然来说,任何一天都是阳光灿烂的一天,这天似乎又特别兴致勃勃,一早上就来叫她:“中午请你吃饭,我们去吃大闸蟹。” 她起先是抗拒的,大闸蟹虽好,中午吃未免不尽兴,而且一下午都会觉得满手腥,感觉对不起自己的键盘。无奈李安然喜形于色,坚持要去,告诉她:“有喜事啊,一定要庆祝一下。” 既然有螃蟹吃,她又屈服了,也好奇李安然有什么喜事。李安然是藏不住话的人,连餐馆都没坚持到,走在人声喧哗的马路边上,就忽然说:“前两天家里给安排了个相亲,聊得不错,后来还约了平安夜再约一次。” 那时候街上人头攒动,车来车往,正是正午阳光热烈的时候。她们跟着大队人马穿过斑马线,李安然象往常那样挽着她的胳膊,凑过来,说得有点沾沾自喜:“你猜是谁?就是贺宇川。” 她脚下一顿,不自觉地停在斑马线中央,一下子落到李安然的后面。四周的人群呼啦啦从她身边走过,李安然回来拉了她一把,她才倏然回神。 李安然回头问:“怎么了?” 这叫什么反应?她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理智回来,她只笑笑说:“世界太小。这下你是不是也得叫我大姨妈了?” 早上贺宇川还和她在微信上闲扯了几句。一大早她正忙的时候,他没头没脑地问:“跳槽的事考虑了吗?” 她那时候回答:“考虑了,不跳。” 他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来我公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