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讪讪笑,哪能真好意思抓上去:“哎呀呀还是不要了,一会儿弄脏,您又要掸又要洗的。” “哼,不是洗了一百遍?” 唐糖不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天黑露重,抓了袖子是要好走些。 看这一路是去往书房,唐糖又问:“大人真会挑地方,你是如何猜到有好东西在书房里头的?” 纪理步子顿了顿,有些警惕地回眼瞥她:“什么东西?” 唐糖嘿嘿笑,扯一扯纪二袖子:“你入内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 纪理v:她要给我惊喜? 大纲菌v:呵呵 第12章 木老鼠 纪理推门进屋,乍看并未见着什么值得惊吓之物。 坐下方才发现,书案上摆着一只小小的,木制老鼠。 小的时候,邻近各府各家的男孩子总爱凑在一处玩官兵捉匪的游戏,纪陶略少时,亦有过乐此不疲的时候。纪二却绝不屑同那些小孩子混作一堆。 唐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纪二爷实在不大像一个小孩子,他对所有的玩物皆不上心,独爱的东西恐怕只有书。在唐糖的记忆里,唯独有一件玩具,是纪理真正爱惜过的。 那是府上不知哪位来客送的,说是军中亲戚自西域弄回来的小玩意儿,一只木制的老鼠。 木头老鼠看起来孤零零的,也不起眼,同这个孤零零的纪二爷倒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木头老鼠的尾巴会动,轻轻摇上几圈,小木老鼠便吱吱向前爬去。 纪理不读书的的时候,便和木头老鼠独处在书房,消磨些许时间,而后再次沉入书海。 这个小玩物被他久久霸着,几乎像是他的宠物,谁都不容碰。 纪陶可玩的物事很多,并不同他计较。唐糖却酷爱这些机巧小物,见这木老鼠制作精妙,垂涎了很久。 有回趁纪二出门,便央着纪陶替自己悄悄弄了出来,她拿着爱不释手,拆了又装,纸上写划笔记无数,赞叹不绝。 那个时候唐糖不过八岁,对这些物件的结构哪里就能弄得清楚,又一次拆装的时候,一个不慎,将老鼠的尾巴连根折断。想要修补,那条尾巴却寻不见了。 那时唐糖不过八岁,犹记得之前纪二烧书一幕,几乎吓破了胆,甚至不敢在人前哭,躲去后院荷塘哭得昏天黑地。 不过待她哭累了回去睡着,再次醒来已是次日。纪理已然归了府,而纪陶也一早出面,一力承当了所有罪责。在哥哥面前呈交出那只木头老鼠的可怜尸体,又坦言纪二的心爱之物乃是被他弄坏。 纪理待这个孪生弟弟比之常人已算是好得不能再好,到底也僵着张脸,耗了小一个月不曾理他,这件事才算揭过去了。 前些日子,唐糖在书房翻书之时,无意间竟发现了这只躺在盒中的木头老鼠残骸。 唐糖其实不大忍看,拎着老鼠,看看它缺了那处尾巴的傻模样,她却总想起当年,纪陶将个泪人轻轻捞起擦干,温言安抚,递水递食的情形。 那日她在纪方面前不慎夸下海口,说要给他纪二爷送什么劳什子寿礼。 纪大人一个现任的贪官,哪里就能缺了她一份薄礼,不如来点谁都不送的稀罕物……故此心生一计,无奈又将那只老鼠惦记了起来。 而今这点手工,于唐糖不过雕虫薄计,昨夜找来个铜片拧作麻花替作尾巴,伺弄了一个时辰,将木老鼠依原样修复好,又擦亮上光成了簇新模样。 其实唐糖真没什么亲近示好之意,根本也不指望投其所好。只是当年她弄坏的东西,今日找个机会修补完好,也算了却一桩宿债。 此刻纪二望着案上木老鼠,神情晦暗难辨,冷坐半天,忽探根手指头,将那老鼠的尾巴随便转了一圈,那只木头老鼠便吱吱朝前爬了几步,停下来,又不动了。 纪二抬起眼睛:“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气氛挺和谐,这人却忽然来此一问。 还好唐糖早料得这人绝不能有好话,笑得很讨好:“我还能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贺大人寿辰,祝大人年年今日,岁岁今朝。小手艺不成敬意,呵呵呵。” “哼,那可真是托福。”语气仍不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