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其父必有其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檀弓一脸无奈地跟着小姑娘在通道中前行,两人边走边聊天,经过几个岔路口,拐了几个弯,然后推开一扇石门,进入一个大厅。大厅内烛火通明,就如普通人家的厅堂,装饰十分简单,只在最中间放了一张石桌子,几张石椅子。 李檀弓问:“这是哪儿?” 小姑娘说:“这是我家呀。” 说着她又带着李檀弓和阿九去她房间拿解药。她的房间充满小女孩的顽皮气,床边的小桌子上面放了一排泥猪、泥狗、泥猴之类的小玩意儿,床头挂满了各色各样的荷包香囊,地上还有好几只机关竹鸟,只需要推一把,它们就能咯吱咯吱地走上两丈远。 小姑娘在枕头下摸索,掏出一只小瓷瓶,拔开塞子递到阿九鼻子底下,阿九打了个大喷嚏,随即就醒了。 “檀弓哥哥,这是在哪儿?”他茫然地望着四周。 李檀弓说:“看湿气这么重,大概是在河边吧。” “不是,是在白河底下,”小姑娘笑着说,“我娘说全天下,只有我们一家人住在河底下。好了,我去给阿公送吃的,你们随便坐。但是你们不要出门,你们不认识路,而且阿公就在外面。” 说罢她便走了,阿九扯扯李檀弓的衣袖说:“我饿了。” 李檀弓说:“嗯。” 阿九说:我们去找吃的好不好?” “你待着,我去。” 李檀弓生怕在外头看见残肢断臂之类的血淋淋的东西,但后来他找到厨房进去一看,也和普通人家的厨房一样,案板上有切好的青菜,碗柜里有馒头。 两人随便糊弄了一下肚子,随后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只能在客厅里傻坐着。半晌儿听到石门“咯”一声响,阿九说:“那个姐姐回来了。” 李檀弓正趴在石桌上想心事,没理他,阿九便一个人跑到门口去。突然听到阿九尖叫,原来进来的不是小姑娘,而是她的外公! “长孙破!”李檀弓惊呼。 长孙破白发蓬乱、破衣烂衫,他把阿九拎在手里,慢慢地转过脸来。他的脸竟然是紫色的,就好像有人故意给刷了一层油彩!他的眼白闪烁着诡异的血红,那两粒灰色的眼珠在这层血红的衬托下显得极小,小得就像锐利的刺。 李檀弓的冷汗争先恐后地从毛孔里渗出来。 “前辈……你不是害怕火光么?” 长孙破大笑,用漆黑的舌头舔着牙龈道:“我随意编个笑话哄外孙女玩,你们竟然也敢相信?” 阿九张大嘴巴号哭,李檀弓拔出双刀劈向长孙政,长孙破看都不看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一弹,李檀弓顿时觉得眉心仿佛被击穿,似乎连脑壳都被开了一个洞。他摔下地来抱着头翻滚,痛苦地呻吟。 长孙破说:“若不是怕外孙女打扫房间不容易,你的脑浆早已经喷得一滴不剩了。” 李檀弓的眉心印着个清晰的指印,红得仿佛在滴血。 “你这是什么功夫啊?”他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 “我才不说。”长孙破说着便拎起阿九,作势要咬。阿九虽然不太聪明,这个时候还是知道怕的,他手脚乱挥,尖声哭叫。 李檀弓扑过去抱住长孙破的脚喊:“不要不要!老前辈不要!你先吃我吧!” 他边说边砰砰磕头道:“你把我吃了吧!我练过武,我好吃!” “这小娃娃是你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李檀弓磕头说,“但他是别人托付给我的,现在那人已经死了加上我师父也半途死了,我不能失信于他们两位老人家!求你先吃我吧,到了阴间我能为这孩子引路。” 长孙破慢慢地收起了利齿,道:“黑嘿,你倒算条好汉。” 他霍然扔下阿九,朝着李檀弓走来。“其实好汉不好吃,比不上伪君子和懦夫。好汉啊,皮肉又硬实,筋骨又强硬,连血都热得烫嘴,哪比得上伪君子和懦夫软糯爽口?这么多年来,我只吃过三个真好汉,有些人在外面冒充好汉,到了我这里就原形毕露,就连自己的亲爹娘亲兄弟也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