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源手上敲着尺子,就像要打寇醉手板,“别贫,你敢影响到时栖期末成绩,你就给我等着。” 寇醉慢慢收笑,很认真地说:“不会的,我督促她。” 蔡源差点被他这句话说的破功了,这是谁督促谁啊。 他总观察二十八班的这些孩子们,他能看出来孩子们的状态,状态最好的就是学习的时候认真专注,玩的时候也特爱玩。 时栖和寇醉就是这样的,俩人互相爱贫,心里又都很有数,该学习的时候卯足劲儿学,否则寇醉也不会提升成绩提得这样快。 明明是冲动的年纪,也没有挑事打架斗殴,已经形成自己的世界观,明明确确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自己的安全范围内享受着青春。 蔡源委身打开办公桌底下的柜子,拿出一个蓝色的帆布袋,“这个给你。” 寇醉神色微怔了下,没伸手,“这是什么?” “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蔡源看他不接,就撑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东西来,“送你的护颈。” “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听季律师说的话,也能猜到擦边的,”蔡源展着护颈说,“别年纪轻轻的就把肩颈和脖子给玩坏了。” 寇醉仍是没动,方才悠然的笑意消失,只是定定地看着蔡源手里的东西。 眉宇间神色怔忡,眼前弥漫着未曾料到的惊然,眼底是深邃的茫然。 蔡源也没煽情,把护颈扔到他怀里,“行了,回去吧。” 说完他就转身开电脑做ppt。 寇醉垂眉看怀里的护颈。 护颈带按摩功能,有调频,有电极片,不是简单的u型枕,是精心挑选的。 念书十二年,不是没遇到过好老师,但确实是第一次遇到为他健康着想的送他礼物的老师。 蔡源可能自己送完礼物也不自然了,皱眉看他,“怎么还不走,等着我给你叫外卖一起吃饭啊?” 寇醉低低笑了声,把护颈装进帆布袋,起身说:“行,老师我走了。” 寇醉拎着帆布袋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时,回头语速很慢地问:“是因为我没爸没妈,所以您对我特别照顾吗?” 蔡源从电脑屏幕上抬头,寇醉脸上挂着笑,笑得漫不经心的,看不出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 但是他明白寇醉的心情,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家里出事后,受不住别人对他的同情。 寇醉总笑,大概就是不喜欢别人用异样或是同情的目光看他。这孩子心重,太傲气了。 蔡源不想多说什么,只不耐烦地挥手,“我是看你赚得多,等着你以后逢年过节给我送礼呢,可快走吧。” 蔡源如此一说,寇醉反而他坦然一笑,“谢谢源源。” “……” 蔡源年近四十岁,这几年都是被叫老蔡,还头一次被人叫源源。 脸都不自然地要从黑变红了,不自然地赶人,“去去去。” 正好有另一个老师擦寇醉肩膀进蔡源办公室,边说着:“咱们给他们俩订几星级酒店啊?” 寇醉没在意,拎着帆布袋轻笑着离开。 ** 寇醉拎着护颈回班级时,时栖还在盯着门槛看,视线里有寇醉的长腿入境后,她立刻仰起脸冲他笑。 寇醉低笑了声,莫名想捏她脸,喊她一声小傻子。 时栖看见他拎的帆布袋了,“这是什么?班主任找你什么事儿?” “老师问,”寇醉笑着坐下,手指一捏她耳朵,俯身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做大老婆。” “……” 流氓。 时栖探头看他帆布袋里的东西,寇醉没挡着,就撑开给她看。 有点意外地看到里面是护颈。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季初梨来了,托蔡源把护颈给寇醉,或者是她亲自给寇醉的。 心底最深处有点点不舒服,又不想表现出来,就笑着跟他打哈哈,“不要,我会被你一群后宫害死的。” 寇醉跟本没料到时栖把谁送他护颈这件事想歪了,只以为她不喜欢每天都女生在门口看他,就拍她脑袋哄道:“后宫三千佳丽全打入冷宫,哥哥就独宠你一人。” 时栖感觉他拍她脑袋的频度很像在拍时光的脑袋,又想到前两年的宋小宝的“皇上就偏偏独宠我一人”,突然就跳戏地笑了。 寇醉看时栖笑了,心里松了口气。 然后两个人几乎同时低头看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