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闲话了一会儿,她就将来意挑明了。 其实刘翠兰见梅氏这么慎重其事上门,心中就有了猜想,此时见梅氏果然是给她大儿子说桂丫的,欢喜之意流于言表。 卢家二房好啊,两口子仗义,梅氏和卢明海也是个开明人,下面两个小叔子懂事知礼,小姑子和闺女又是打小玩大的。 在刘翠兰眼里,卢广义是顶顶好的女婿人选。回家之后,她一直操心女儿的婚事,也曾朝卢广义身上想过,只是想着之前女儿之言,才一直没动这个心思。如今梅氏前来为儿子提亲,正中她的下怀。 她高兴得直抹眼泪,对梅氏道:“不怕你笑话,我心里早就看中了广义那孩子,只是觉得咱家配不上你家,才一直没开这个口。如今既然你家也看中我家桂丫了,我就把女儿许给你家。明海媳妇,你放心,我知道这家里破事一箩筐,但有我这个当娘的在,我一定不让家里破事连累到你家去。” 梅氏没料到刘翠兰会说得这么直白,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翠兰,你莫要想多了,我们家既然能上门提亲,就不怕有什么麻烦。” “怎么不想多,我也是当娘的,自然能明白当娘的心思,谁家也不愿意娶个媳妇摊上一堆破事。说句真心话,桂丫是个好孩子,就是被家里拖累了……” 梅氏自然又安慰了几句,刘翠兰这才打起精神来,与梅氏就着两个孩子的婚事,进行了初始的磋商。 两人在屋里差不多说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梅氏才带着笑容离去了。 刘翠兰将她送出大门,正转身打算回屋,突然对上陈婆子的脸。 “老大媳妇,这明海媳妇来家里作甚?我看她拿了不少东西过来,你等会送些到我屋里来,也算是替老大孝敬我了。” 刘翠兰强忍下满腔怒火,扯出一抹似笑非笑,“娘,若是我没记错咱们好像分家了吧?铁根平日里可没少孝敬你,至于我这边你就不用想了。” 说完,刘翠兰扭头就回屋了。陈婆子在她背后骂了句贱货,不过声音并没有敢太大,自打这刘翠兰从外面回来,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勤快的像头老黄牛,如今却是家里啥事都不沾,她没少开口指使她做事,可她理都不理自己。 若是闹急了,她就冲大儿子撒泼,如今她和老儿子一家全指着大儿子做活儿,寡妇那边已经够怨声载道了,若是再把刘翠兰惹急了,陈婆子还真没把握能压得住大儿子,让他不被挑唆不帮自己干活。 陈婆子嘴里念念叨叨,就往自己屋里去了,并未注意到灶房旁的那间小屋里,半敞的门后站了一个人。 自打怀孕的事是闹出来的笑话之后,寡妇在陈铁根面前就不如以前那么有地位了。 大抵是人性本贱的道理,如今刘翠兰不给陈铁根脸,陈铁根反而待她越是上心。也是寡妇成日里被指使着帮陈婆子和二房做活儿,一日两日还成,次数多了,不免多了怨言。 寡妇冲陈铁根抱怨,陈铁根就拿她和刘翠兰比较。这一比较,更是觉得寡妇不如翠兰,要知道以前翠兰可是从来不抱怨的。再加上寡妇嫉恨陈婆子和小陈氏磋磨自己,碍于陈婆子是自己的婆婆,她不好和对方掰扯,就和小陈氏杠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没少在家里生事。小陈氏是个不省心的,吃了一点亏,就嚷得整个家里人都知道。这其间给陈铁根找了不少麻烦,他惯是个口舌笨的,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寡妇,就只有冷着她。 不过这并不耽误陈铁根上寡妇屋里过夜,可是力气没少使,寡妇的肚子还是不见动静。陈铁根越发觉得寡妇不中用,不免就在脸上带了些情绪。 寡妇恨陈铁根,更恨陈家人,当然若说最恨的,还是刘翠兰。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撺掇陈铁根把刘翠兰母女几个接回来,如今倒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是现在后悔晚了,没接回来一棵摇钱树,倒是接回来几个祖宗。 这母女几个成日里上桌吃饭,下桌连个笑脸都不给自己,对比人家过得轻松适宜,自己白日里累死累活,晚上还要累着想生个儿子出来,改变自己在家里的情况。寡妇怎么能不恨,她恨不得让她们都去死。 可就与现实中很多人一样,想别人死的念头从来没少过,但真让她去做,却又是不敢的,但这并不妨碍在其中使坏。 我过得不好,你们怎么能过得好呢? 门后的寡妇等刘翠兰进了屋,才悄无声息从屋里走出来,往陈婆子的屋里去了。 陈铁根从外面回来,就被陈婆子叫到自己屋里去了。 不多时,他走出来,就进屋去找刘翠兰。 “听说卢老二家的今日上门来说他家大儿子和咱桂丫的亲事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