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屋里却是一片暖融融的。 炕日日不歇地烧着,屋中一角还放着个炭盆,虽到不了温暖如春的地步,但在这种时候已经算得上是极为暖和的了。 周进知道卢娇月怕冷,所以这次回来专门买了一车炭回来,给老丈人家送了一些过去,剩下就放在家里可这劲儿烧。 炕上,大红色的绸面褥子上交缠着两个人,一黑一白,一壮硕一纤细,就像那恒久至今传下来的太极图,泾渭分明却水乳交融。 卢娇月没这么大胆的,还是周进在被窝里折腾热了,才把被子给揭了。她在下面根本阻止不了,只能伸出手使劲去够被子,想重新给盖上。 “行了,待会儿再,太热……”周进汗如雨下。 其实卢娇月也热得厉害,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将被子拉过来,只能伸出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周进一声闷哼,须臾,整个人覆了下来。 卢娇月推他:“重,快起来。” 他又呆了一会儿,才翻身在一旁躺下。 之后沐浴擦身自是不必细说。 卢娇月穿着鸭蛋青色的中衣,因为衣襟没有拉进,微微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肚兜一角。她趿着软底绣鞋,来到炕前推了周进一把。 “快起了,待会吃午饭要晚了。” 因为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再加上天冷,所以梅氏特意吩咐让两人不要开火,吃饭的时候去二房那边就好。周进知道丈母娘这说得不是客气话,他也从没拿自己当外人,便答允下来,只是粮食和肉菜没少往二房那边拿。所以现如今这小两口都是在二房那边吃饭的,昨儿便去晚了一次,卢娇月可不想今天也去晚。 周进在炕上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先把卢娇月拉过来亲了一口,才在她嗔怪的眼神中,光着膀子往小间里去了。 不多时出来,卢娇月抱怨道:“感情这炭盆就是方便你不穿衣裳用的,也不怕着凉。” “你不也用了?”周进笑眯眯道。 卢娇月顿时红了脸,至于为什么红脸,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等小两口过去二房那边,饭已经摆好了,就等两人。 卢娇月十分不好意思,可她又不好解释为什么会来晚,倒是梅氏这个过来人笑眯眯的,一面招呼两人坐下吃饭,一面眼睛直往卢娇月的肚子上打转。 可把卢娇月看得,恨不得躲到周进身后去。 乡下人吃饭,自然不拘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且二房一家也没这个规矩,每逢到吃饭的时候,桌上就十分热闹。 说说东,聊聊西,偶尔也会说些村里的八卦事。一通说下来,大家聊得十分开心,饭也吃完了。 今日说着说着,梅氏就提起给卢娇杏寻人家这事。 当初这事梅氏是托的自己大哥梅大虎,哪知梅大虎那边还没动静,倒是梅庄毅和周进给寻摸了一个。 男方家是山民,这个山是名符其实的大山,据说男方所在的那个小村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一个小山坳坳里。进山一趟,从天不亮开始走,要到了天擦黑才能到,这还是脚程快的,若是脚程不快的话,走上一天一夜也是要的。 山民是没有土地的,靠打猎为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为打猎能换银子,家里倒是不穷,就是因为住得地方太偏僻了,娶不上媳妇。他们那个村只有数十户人家,没娶上媳妇的光棍倒有七八户。家家户户都缺媳妇,而促使他们努力打猎换银子的根本原因就是,有了银子好换个媳妇回来。 平地的乡下人娶媳妇,花个几两银子也就够了。可他们那里的人要是想娶个媳妇回来,没有几十两银子打不住。即使如此,也极少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到那种地方去。 无他,太偏僻了,也太苦了。 梅庄毅和周进是收皮子的时候认识那猎户的,两人倒也没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收皮子,只是之前跑得那一趟与之前打交道的猎户们都交代过了,让他们有皮子都送过来,他们会定时定点去收,那人也是相熟之人介绍来的。 周进这人记仇,还记着卢娇杏之前坑自己媳妇那事。刚好乔氏托了过来,这么好的地方不送她过去,岂不是对不起乔氏的托付。 一听娶媳妇不要银子,那猎户高兴得哥长哥短地叫梅庄毅和周进两人,对于女方不是黄花大闺女这事,此人自是浑不在意。不过周进还记得三房家是亲戚,特意给卢娇杏选了个好的,小伙子个头高,人长得不丑,没爹没娘,还有一门赖以为生的手艺。 回来后,周进将此事与梅氏说了,梅氏扭头又去对乔氏说。 乔氏细细问过男方的情况,虽有些心疼女儿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日后怕是要吃苦。可如今能愿意娶卢娇杏的人,也只有那种娶不到媳妇地方才会有,总比嫁给一个年纪大鳏夫还是个破落户强,最起码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乔氏谢过梅氏,将此事敲定下来。 而梅氏此时对家里人说的,就是卢娇杏因为婚事又在家里闹腾的事。 卢娇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