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高氏曾经对我下的狠手,因为担心五哥掌权后高氏不会放过我,所以他临终前,下令处死高氏,她的死,和我有莫大的关系。 良久死寂,好一会儿后,额头上落下一片温热。萧昱的掌心搁在我的额角,轻轻拍了拍,“阿翎,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五哥是时候告诉你了。” ☆、大结局(上) 他有事情要告诉我?他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我们俩的关系,像是最普通的皇家兄妹,客气恭谨,疏离有礼。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寻常的话,那就是安平十四年后,他对我的关心多了些,有时候和庐阳起了争执,他会站在我这边。 柏清曾说,这几年要不是他暗地里替我兜着,我早不知道被高贵妃算计多少回了。我之前没有亲眼见到,只是不信,如今却有些将信将疑了。 “事情也有几年了。”他幽幽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安平十四年的除夕夜,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安平十四年的除夕夜,不就是母后离去那一年,不就是我被高贵妃欺辱,又被庐阳打了个耳光,气愤不过跑去椒房殿痛哭那个夜晚吗?可不是么?那夜在椒房殿哭得睡着了,回来的时候却是在自己寝宫,宫人说,是五哥送我回来的。我后来向他道谢,他只说自己是偶然路过,见我哭得睡着,便送我回来了。 他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难道那夜有什么隐情么? 他似是知道我心里所想,向我望了过来,一字一句在寂静中流淌:“那晚,我不是路过,是被父皇叫过去的。” 父皇叫他送我?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事情似乎窜连起来了。 “那一年除夕,母亲寻了个错处罚你不得参加宫宴,父皇也未多说,我还以为他是真的不待见你,一时也未多想。宫宴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正要回府,却被御驾身边的小内侍叫住,说是陛下宣我去椒房殿。” “那个时候椒房殿已近荒置,我还疑惑叫我去椒房殿做什么,到那儿的时候,就看见你坐在台阶上,枕着父皇的腿,已经睡着了,睡梦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泣两声。当时父皇摸着你的头,无限慈蔼,那等神情是我们这些儿女看不到的。”他言语间有些羡慕又有些苦涩,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父皇见我到了,便命我送你回宫。” 竟是父皇,原来是父皇。 我握紧手心,从前不懂事,的确怨过父皇,怨他为什么无情至斯,把曾经最宠爱的小女儿抛到尘埃里,这半年来所见所闻,我却似乎知道他的苦心了。 皇家倾轧,他担心力不能及,才故意把我抛离了荣宠中心,把我丢到尘埃里,教会我自己成长。 可惜他的苦心,我明白的太晚。 我吸了吸鼻子,静静发声相问:“你就是从那个时候看出父皇用心的吗?” 因为看出父皇内心,所以处处维护我,渐渐赢得圣宠,渐渐赢得与东宫分庭抗礼的局势。 “是。”没有推诿,没有闪避,回答的很坦荡。 我怔怔望着他,那眉眼处跟父皇有七分像,神色淡然,好像只是在随便拉家常,而不是在讨论他这些年对我的利用。 我忽然被气笑了,捏着眉心侧躺在软榻上,闷声道:“说的这么直接,你就不怕我一个反悔,回去改了主意再立萧钧?” 他也笑,同我并肩躺在榻上,“事实而已,又何必遮遮掩掩,这几年,半为私心,半缘血亲。再说若不是我将这发现告诉母亲,她怎么会……怎么会走上那样一条路……” 他说着说着,声音变得苦涩,身子轻微颤抖,抬手捂住了眼睛。 男儿有泪不轻弹,天潢贵胄,人前谈笑风生,人后却如此狼狈。我看见晶莹一闪,透过他的指缝滑了出来。 “五哥。”我静静地开口,“贵妃娘娘到底对我有何怨恨,以至于处处下手害我?” 起初阻止我嫁给苏行止,在我嫁过去后又想以妇行有失让我尽失颜面,最后不得法,甚至纵火焚楼,意欲害我。若说只为后宫的那些怨怼,这未免太过了些。 萧昱掩面,半晌移开手,迫使自己声音平缓:“起初她只是想立威,并不想害你,直到后来我告诉她父皇对你表面疏远实则保护m.FeNgYe-zN.cOM